杜如海白淨的臉上出現少有的焦慮之色,一雙薄灰的眸子更是焦急萬分的盯著劉義道:“大人傷勢已穩,聽說那城中百姓大亂,大人特地派我過來看看!”
這杜如海雖隻是一名文書,但隨著宋青雲南征北戰多年,加上心思縝密,頭腦通透!宋青雲一直將其視為左膀右臂。這些,劉義也是略知一二,眼下見他過來,心裏頓如一塊大石落了地。二話不說便帶著他往城門趕去。
果然,那一片狼藉的城門口已經被那些驚慌失措的老百姓給堵了個水泄不通!哭喊聲、咒罵聲、驚叫聲全都和成了一片!響徹在這個烽煙四起的都城裏,宛如到了世界末日。
“都給老子靜下來!”突如其來一聲暴喝,伴著一道黑影,忽然朝人頭洶湧的城門高處掠來!
頓時,剛剛還嘈雜洶湧的人們忽的安靜了下來,那些驚恐萬丈的眼睛卻是齊齊盯緊了頭頂高台上的那個突然出現的滿臉腮胡粗獷大漢!期盼他能吐出一些讓自己心安的東西來。
劉義見自己的一聲爆喝震住了這些慌亂的人群,方讓手下將杜如海扶上高台。
杜如海雖是不會武功,但跟著宋清雲南征北戰多年,見慣了那種血雨腥風的大場麵,對於眼下這等混亂,還不至於打亂他的方寸。
眼下見腳底亂成一團,身形一挺!眾人隻覺此人雖是文人卷氣濃重,但骨子裏卻散發著一股懾人氣魄的氣勢來!兩道淩厲的目光更是朝人群中掃了過去!
“你們要出去我不攔著,但是你們可以上去看看,這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城外又到底駐紮了什麼人?”
言詞鋒利,擲地有聲!那些神色慌張的人群臉上開始閃現猶豫之色,更有甚者大膽的出口問道:“即便如此,我們隸屬南疆百餘年,就算他們來侵,也不過是幫我們奪回家園,又怎會對無辜百姓下手?”
這番話說的實在是混賬之極,但非常時刻,杜如海不得不吞下那口氣,眸中卻是精光一閃冷冷道:“閣下如不信大可出去一試,且不說你們現在已經是東武百姓,就算是南疆真顧及你們,會在夜晚突然襲城?若不是我方早得知密報,恐怕你們現在看到的就不隻是街上那幾具屍體了!”
這下人群中終於開始動搖起來,特別是一些婦人和孩子,如果台上這位先生說的沒錯的話,那雙方權衡,目前還是躲在城裏是最安全的。
劉義見人群鬆動,便也適逢其時的大聲道:“我知道你們老百姓隻求過個安穩日子,東武也好,南疆也罷!不過現在既然外麵掀起戰亂的是南疆,那保護你們便是我們東武軍隊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們且放寬心回去,隻要有我們軍隊一天,這城門就絕對攻不進來!”
這番話無疑如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躁動不安的人群終於平靜了下來,畢竟誰也不願意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家園,於是大家不再衝動,各自紛紛朝城裏撤去。
劉義見眾人散去,知道終於安撫成功,不由和杜如海相視對望一眼,長長舒了一口氣,張口便罵道:“TNND,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等鳥事全讓我們給趕上了!”
杜如海到底是文人,這般粗俗之話,他鐵定說不出口,不過他的臉色也好不到那裏去:“剛才那人實在可疑,你得派人仔細查查,以防有人製造事端!”
劉義聽他這樣一說,仔細想來,確實有些蹊蹺,便點了點頭,轉身從高台上一躍而下,抬腳便朝城牆上方走去。
杜如海見他離去,忽然想起自己來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扯了嗓子大聲喊道:“劉副衛,那左公子現在何處?”
“他在營房休息呢,你找他做甚?”
杜如海打聽到顏絲鐲的下落,便不再理會劉義,朝他揮了揮手,又急急忙忙往營房趕去。
杜如海一路火急火燎的趕來,到達營房後便匆忙闖了進去。
誰知剛一開門,入眼處卻是一身白衣的年輕公子,正雙目緊閉盤膝而坐在軟榻上自我調息,而那清秀的臉上卻是汗如雨滴,唇色更是如紙張般透明。
他倏地一驚,多年的行醫經驗讓他意識到,這公子內息出現了問題,來不及任何考慮,從衣內掏出一個細小的針包打開,迅速從裏麵挑出一根細長的銀針,便朝對方的百會穴刺去。
顏絲鐲這次內力耗損實在太過嚴重,再加上途中又被劉義動了真氣!已經傷及到了內腑。被抬回營房後,便服下了師傅留給她的那顆凝雪丹,希望加以調息後能夠讓自己盡快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