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寶二爺他,寶二爺他跟寶姑娘拜堂了!”
“哇!”的一口鮮血吐出來,黛玉一臉憔悴,纖細手指用一方淺綠色的絹帕擦拭著雙唇斑斑的血跡。
“姑娘,你沒事吧?”紫鵑一見黛玉再次嘔血,慌忙上去攙扶。
“紫鵑,快給我收拾行李!我,要,離,開,這,裏!”傷心欲絕的黛玉一字一句地吐出這幾個字,蒼白的臉頰已經毫無血色。
“我總感覺這陣子的淚一日比一日的少了。”黛玉脆弱的手心抓住淺綠色的床簾,胸中黑壓壓沉重的塊壘愈發地沉重不堪這樣一個弱女子承受。這是她日前對寶玉說過的話,直到她親睹自己一心一意牽絆的人與素日佯裝與自己姊妹相稱相待的女子喜結良緣,她才知道,原來她來這大觀園的目的,竟然為了為一個不值得的人還盡了她這一生的淚而來。
現在淚盡,一切也該結束了!
離開這裏?紫鵑訝然一時有些沒聽明白黛玉的話,如今黛玉無依無靠,連素日心結連理的男子都背叛了她,離開賈府,黛玉還能去哪裏?
“姑娘?”紫鵑隻愣愣地看著身體孱弱的絕美女子。
“哇!”黛玉口中又吐出一口血水來。
“對,我要離開這裏!”黛玉的堅決讓紫鵑不得不回到現在的現實。
“但是姑娘你現在身體病成這樣,我們又沒有個去處,出了這賈府,沒有人照料可怎麼辦啊?”紫鵑皺眉擔憂,黛玉的病急需醫治,如果離開,一無上好的名醫藥材醫治,二主仆三人無個落腳之處安身,這可如何是好?
黛玉這是心病,如今已然與寶玉的情絕,再無留下的任何意義。
說話間,已見黛玉神情恍惚,一時之間暈了過去,口中卻心心念念要離開賈府這個傷心之地。
“紫鵑姐姐,如果你真是對姑娘好,就帶著姑娘和我一起離開這賈府!我們姑娘這病是心病,留在賈府上不僅治不好我們姑娘的病,反而會加重我們姑娘的病發。你也知道如今寶二爺已然成婚,你要我們姑娘繼續留在這裏看著新娘新郎成雙成對的情景嗎?我怕姑娘她……”雪雁見紫鵑對離開賈府有些猶豫,上前抓住紫鵑的肩膀誠摯地搖著有些猶豫的紫鵑。
“可憐的姑娘!”紫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含淚用絹帕拭盡黛玉唇邊的血痕,“你我主仆一場,姑娘亦待紫鵑如姊妹一般,這一次雁兒說的對,雖然賈府是我的從小長大服侍的地方,但從今往後,姑娘的決定就是紫鵑的生死來去,生死紫鵑都隨著姑娘!”
紫鵑看一眼麵容絕美淒涼暈厥過去的黛玉,急速道:“雁兒,你快去收拾一些行禮,我給姑娘披上衣服後我們就走!”
“好,紫娟姐姐,雁兒這就去辦!”雪雁激靈地放下手中的盂盆便走了開去。
紫鵑和雪雁攙扶著暈過去的黛玉靜悄悄地離開了正為寶玉寶釵婚禮忙得天翻地覆好不熱鬧的賈家。出了側門,紫鵑用身上的盤纏雇了一輛小馬車,主仆三人一直到馬車出了金陵方才讓停了下來。
賞月客棧。紫鵑和雪雁二任小心扶著自己的主人下了馬車,迎麵一家宋體銘刻的客棧出現在主仆三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