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待了幾天,夢迭實在躺不住了,她起身活動一下,確實沒什麼不舒服,這才像個正常人一樣自由走動了。隻是她身上安了一個假肚子,活動起來一點都不方便。
上元在院子裏喂雞,自從她嚐過雞肉,吃過雞蛋以後,她就對這種動物格外上心。夢迭說服來弟嫂子,等她身子好些就一起搬到鄉下去,為了以後的生計著想,她讓來弟嫂子買了一些下蛋的母雞回來,一是為了雞蛋,二是為了以後的小農場做打算。雞一買回來可樂壞了上元,她把這些母雞當成了寶貝一樣,生怕她們凍著,餓著,一步不離的守著。
金碧輝煌的宮室沒有一絲光亮,秦斂一和衣躺在床榻上。巨大的龍床並排睡上四個人都不會擠,此刻當真孤寂。想起剛剛李烈報上來的消息,他的眉頭不禁又緊了緊。丫頭,我放開你的手,讓你去尋求你想要的生活,你依舊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皇上,我要見皇上。”外間傳來太監奸細的嗓音,秦斂一恨不得把這些有事沒事就大驚小怪,咋咋呼呼,一無是處的太監們全砍了。然而門外的太監絲毫沒有覺悟,儼然不知道項上人頭已危在旦夕。
秦斂一隨意撿了一件披風搭在肩上,背後騰飛的巨龍用爪子劃開雲朵。他臉色陰鬱的可怕,打開寢宮的大門,那個大喊大叫的太監已經被值夜的太監們扭住按倒在地。聞訊趕來的李烈一身黑色勁裝,似要隱埋在黑夜裏,他暗暗瞧了眼皇上的臉色,心裏估摸今晚侍衛的刀身怕事要“開葷”了。
“斬了吧。”秦斂一話音平淡,但陰寒之意卻讓在場的每個人內心為之一震。皇上平日裏雖然嚴厲,卻是個難得的明君,賞罰分明,像今日這般不問緣由直接處置還是第一次。
李烈一揮手,從身後竄出兩名侍衛,拖起太監往外殿走去。秦斂一一隻腳已經踏進寢殿,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聲音大了一大,卻也充滿了疲憊,“放了他,讓他過來說話吧。”
太監得了大赦,趕緊掙紮,擺脫了侍衛的束縛,三兩下爬到秦斂一腳下。“皇上,求您去看看祺貴人。”
“祺貴人怎麼了?”秦斂一微眯雙眼,他對這個貴人隻有丁點的模糊印象,好像是不愛說話,軟性子,他喜歡性格鮮明敢愛敢恨的那種,就像是那個讓他受過傷的女人。
“皇上”那太監剛才要被斬都沒有流淚,此刻卻泣不成聲。太監即便身體上有缺失,但總歸是當了許多年的男人,一般情況下斷是不會流淚,現下他如此傷心,想必這個貴人的恩德手段都是高明,以前卻沒有發現。
“皇上,您就去看看貴人吧,貴人她馬上就要不行了!”
“喔?那為何沒人來報?”秦斂一最討厭欺主的奴才,當年在他母親的授意下,那些個奴才是如何欺辱他大哥的,他一刻也不敢忘記。他周身的怒火驟然烈了起來,隻燒的周圍人等口幹舌燥,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