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瀟瀟戴著人pi麵具,換了身普通習武人的打扮,和範三還有甘老頭下山去了,到了海對岸,三人來到那茶館坐下休息,夥計見老頭和範三,拎著茶壺過來問道:“二位可得了方子了?”那甘老頭瞥了瀟瀟一眼,因瀟瀟堅持不許他說自己就是請到的黑峰山大夫,隨口就“唔”了一聲,那夥計放下茶壺,搭上毛巾,拱手恭喜那老伯,卻一眼瞥見了戴著人pi麵具的瀟瀟,愣了一下,不再說話,給他們加了水,便到別桌去了。範三見狀,心中恍然大悟,低聲對瀟瀟說道:“我就想公子在那山上,如何卻富可敵國,原來這酒肆茶館,恐怕還有那些個客棧,都是公子的產業吧。”
瀟瀟嘴角翹了翹,倒也不隱瞞,得意道:“那必須的,光靠免費看病,我哪能養活兒這麼一大波人啊!”二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瀟瀟不知道,自己帶著範三跟著甘老頭去給她的媳婦兒看不孕不育的時候,邱府裏卻鬧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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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堂上,一棋垂手站在下首,墨一正在堂中對著洛冰發脾氣:“蘇蘇,你這些時日究竟是怎麼了?一棋又沒有得罪你,你幹嘛處處挑她的刺和她過不去?”
“我怎麼挑她的刺了?她事情做得不好難道是我的錯?她自己要走難道也是我的錯?”
“少主,確實是我自己想回山上去住,和少夫人無關,你誤會她了。”一棋誠懇地說道。
“哼。”洛冰斜著眼白了一棋一下,“你不用在這裏裝可憐做好人。”
“住嘴!你給我住嘴!”墨一大發雷霆,“如果不是你日日為難一棋,她會要回山上去住麼!她十一歲就住到我邱府做了清流坊的當家,當了快十年的家,清流坊上下,就連我爹,都沒有一個人覺得她有過什麼不是,為何你就處處看她不順眼!”
“她早就不是當家了好嗎!就算她現在還是當家,就能這麼勾了你的魂去!”
“你!你說什麼呢!”墨一看了眼一棋漲紅了臉,走到洛冰身邊低聲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和一棋從來都情同兄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嗚嗚嗚,”洛冰哭了起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爹想要給你納小妾,就因為我……”
“老爺隻是隨口一說,少主對少夫人一心一意,老爺也並未勉強啊。”一棋忍不住勸道。
“他不願意取小妾,還不是因為心裏想著你!”洛冰大吵大鬧不依不饒,一掌就向墨一拍去。
一棋一個下意識,就飛身上前,擋在墨一身前,正想伸手對她那一掌,卻覺得回手隻會激化矛盾,便未動彈,洛冰狠狠一掌便拍在了她的胸口,一棋隻覺胸口一悶,她沒想到洛冰對著墨一竟然會使這麼大的勁,心中不禁有些生氣,道:“你明知墨一不會武功,你怎能……”隻覺喉嚨一甜,卻強行忍住了。
洛冰也是一愣,她在氣頭上,見一棋過來擋住墨一,便下了狠手,但如論如何也沒想到一棋竟然沒有還手,硬生生地接了她這一掌。
“一棋!你沒事吧?”墨一見一棋臉色不對,嘴唇發白,一聲驚呼扶住了她。
洛冰見狀醋意大發:“叫得好親熱啊!你們還說沒有私情!”說罷轉身就走。
“墨一,墨一,你快去,快去追她。”一棋一掌撐在桌案上,冷汗涔涔。
墨一正想去追洛冰,卻見一棋一個躬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墨一見洛冰把一棋給傷成這樣,心中震怒,對著外麵仆從大吼一聲:“讓她走!誰也不許攔!”趕忙扶了一棋坐下,又著人去請大夫,再也不管洛冰要去幹嘛了。
洛冰一氣之下,收拾行裝,就要回江北。一棋給墨一左做思想工作,右做思想工作,墨一總算是去哄了洛冰,把她給留下了。洛冰過了氣頭,也冷靜了下來,她誤傷了一棋,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總算一棋在府中又修養了的那幾日,她沒有再鬧。幾日過去,一棋說自己沒事了,又說過些時日會有一個朋友到訪山間,硬是搬回了山上去。墨一也沒有辦法,為了家庭和諧,不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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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瀟瀟替甘老頭的兒媳婦看了病,發現於他的醫術而言,並不是特別的疑難雜症。他心中畢竟還是掛念一棋,便開了藥留下了藥方,囑咐那女子要連續吃上三月,停藥後如若還是懷不上,保管再到山上找他。此病醫完,範三卻仍是無論如何不肯告訴他一棋究竟拿出銅錢要讓他做什麼,他隻得跟著範三趕回了邱府。
他們入得府內,就有仆從上前告知範三家裏出了事。二人匆匆入內,隻見院裏竟停著幾具鏢師的屍體,範三大驚失色,急急衝入內堂,卻見洛冰一邊哭一邊正在給墨一身上脖子上塗塗抹抹著什麼,而墨一則是一身的血跡。墨一見一個年輕公子跟著範三翩翩入內,定睛一看,竟是看著長大了好些的風瀟瀟,才反應過來,一棋說的會到訪的那個友人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