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恍惚的從夢中驚醒,隱雪忍著周身的疼痛道:“誰?”
門外那人道:“隱雪姑娘,我是無常,我是特意來向你道歉的,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可??,”他頓了頓,把草藥丟了進去,“這是我的心意,我也是身不由己。”一陣腳步聲急促的跑遠。
隱雪詫異的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他是怎麼回事?燭光下的紅色藥瓶閃著柔和的光,旁邊斜著一盒胭脂。
要不要呢!這個人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打傷自己還來送藥。
或許真的是身不由己。
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藥和胭脂,歪歪斜斜的線條,勾出拙劣的圖案。看著不堪入目的線條和圖案,隱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男人很用心思想跟自己道歉呢。
收進懷裏,淡淡的餘溫。
遍體清涼的感覺,渾身像被藥淨泡過,怎麼會?
無常在遠處看著那燭光中彎腰的燈影,莫名的笑了,她撿起來了就好,隻要她碰了,那藥就會發揮效果。
冥王在手中操縱著白色的火焰,火焰中出現淡淡的紅色。
冥王笑了,火神祝焱的憤怒還真是強大,強大到幾乎都快匹敵自己了。
憤怒的靈魂還真是美味,冥王舔了舔嘴。
掀開袍子,數萬道靈魂發出憤怒的咆哮,冥王拍了拍肚子:“別急,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化成我的骨血吧,火族,雷族,水族不過是我的囊中之物,”張開手掌,白色的火焰騰騰而起,卷起小小的漩渦,幾十道靈魂在火焰中憤怒的掙紮。
頃刻間成了煙,冥王貪婪的吸著煙,像吸食毒品般,貪婪而又享受,口裏不住道:“美味啊,美味。”
祝焱無奈的撫觸著自己的火龍偃月刀,歎道:你跟了我這麼久,第一次讓你殺無辜的人,對不起,可我不想失去她。
火龍偃月刀突然發現炙熱的光,像是在回應著這個男人。
身後的如鬼魅般的人群,他認得,那是火族,水族,或者還有雷族。
他終於明白冥王為什麼要屠進他們的種族了,因為他們的魂靈幾乎可以與嘯雷軍,與神州抗衡。
他需要一個人忍受住它們的戾氣,而他是最佳的人選。
因為他有足夠的力量,而且他是最純的火族,火神,他的靈魂足夠滿足他。
他漠然的摸了摸自己,隱約覺得身上有種東西在消失,卻又不知道是什麼。
“殺玄塵,談何容易。”用玄塵的命換他和隱雪的命,這筆交易怎麼都是他輸。
“殺??”一聲怒吼,祝焱手握大刀衝撞著結界。
身後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魂靈,猶如喪屍般的隨祝焱衝撞著結界。
碰砰砰砰,血花四濺。
那些魂靈一接近結界,便被擊成血水。
祝焱再次看著祝純,這個成日裏跟他嘻嘻哈哈稱兄道弟的好兄弟,他闖禍時,他總是站出來替自己背黑鍋。
有一次他看見火龍偃月刀,喜歡的不得了,一心想要。可爹爹說什麼也不給,非要等他娶妻了才給。他那顧得那麼多,拉了祝純就去偷。
事跡敗露,祝純把他藏了起來,自己拿著刀扛下了所有罪。
結果他被重重責罰,有半年都下不了床。
而他也和眾人一樣躲著他,不敢見他。
他問他:“你怪我嗎?”
而身材瘦弱的他卻搖了搖頭:“不怪,你一定會成為火神的,我相信,一定會的。”
祝焱將臉貼在那血肉模糊,幾乎快化成血水的屍身前,“你怪我嗎?”
沒有人回應他。
身後肆虐衝撞的魂靈瞬間吞沒了他,卻沒人敢踩踏他。
因為他的火焰太過熾烈。
閃著悠悠藍光的結界,漸漸泛紅,泛黑,令人作嘔。
數萬道劍,繞在天際,衝進魂靈群中。
什麼聲音都沒有,隻有水滴在劍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祝焱的耳朵嗡嗡作響,好像有什麼東西隨時都要衝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