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聞言梵禎酸澀地微蹙下眉,當初彥龍退伍回來,隻說自己無意中犯了一個錯誤,想不到事情竟然還有如此隱情,“可是他放人,不是正對你的心思?”
眼眸瞬冷,殷睿輕瞥了梵禎一眼,嚴肅道,“那怎麼能相提並論?私下放人是他的個人原因,並不是公差任務,不過他確實是無意中幫了我,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一直對我有所不滿,這次事發後,他作為證人特意站出來,向軍事法庭揭發指證,說放人是受我指使。”
抱著孩子的手因氣憤而微顫,蘇小北眼含怒火地看向聲音略含憔悴的男人,被曾經頗有交情的部下背叛,即便殷睿麵上依然一臉淡然,心裏想必也很難過,安慰般地握緊對方的手,蘇小北輕聲道,“這就是你說的意外?”
“其中之一。”貼到愛人身邊,殷睿低頭看著已經睡著的寶寶,安心一笑,摟住蘇小北柔聲道,“另外一個就是你。”
“我?”不解地一挑眉,蘇小北側頭,直直地盯著殷睿。
滿眼溫柔地看著蘇小北,殷睿伸手輕輕拍拍懷裏人的肩膀,點頭道,“最初的布局結束之後,我頻頻示弱,故意借婚姻問題破壞了與中立派的關係,可惜楊翎為人太過謹慎,一直不肯上鉤,就在這時你出現了,我們的關係引發了很多人的不滿,於是我便順水推舟,將某些人的不滿推向另一個極致。”當發覺自己對蘇小北的感情後,事情便進展得異常順利,這是讓精於算計的他都預想不到的結果。
“你是說君瀚?”皺高眉,蘇小北根據他的話,很自然的想到一個曾經對殷睿忠心耿耿的人,正是自己出現後,對方才改變了立場。
心痛地蹙蹙眉,殷睿惆悵般地淡淡道,“他寄予在我身上的野心實在太大,當我無法滿足他對權利的貪欲後,他必定會另覓他處,所以當我察覺到這一點後,便設下了另一個子虛烏有的餌——那枚芯片。”一想到那個自小就習慣跟在自己身後的青年,即便是習慣殺伐決斷的他也難免動容。
一直沒有開口的葉千澤突然道,“這麼說,那枚所謂的關鍵證據一開始就不存在?”
扭頭看向站在床邊的醫生,似乎想到些什麼的殷睿麵帶愧色地站起身,苦笑著剛想開口,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收回緊握的硬拳,雙手插入醫療服口袋的葉千澤昂起頭,臉上依然掛著那副得理不饒人的冷硬麵孔,朝嘴角紫青的殷睿冰冷道,“這一拳是替尚錦打的。”
“都這樣了還嘴硬……”坐在輪椅上的梵禎不屑地瞥眼身姿挺拔的醫生,頗為鄙視地撇撇嘴。
摸摸打破的嘴角,殷睿不怒反笑,別有深意地看向葉千澤,主動檢討道,“對尚錦隱瞞此事實在是不得已,我會當麵向他致歉。”楊鑫兩家此番聯手的確實狠戾,他不是沒考慮過身旁人的安全,隻不過被困時間過長,很多事即使早有準備,也難以麵麵俱到,而這些人中,被折騰最慘的就是尚錦,對方輪番審問追殺,幾次死裏逃生。
當他回來看到侵泡在再生液中的副官時,心裏除了滿滿的歉疚之外,更添了許多沉甸甸的感動,還好到最後,在他最落魄無助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朋友,一心一意地守護著他的托付,不為名也不為利。
“好了,孩子到吃奶的時間了。”臉頰微紅的葉千澤惡狠狠地瞪眼殷睿,急忙低頭推開對方走到床邊,從蘇小北懷裏抱起正在酣睡的寶寶,氣勢洶洶地走出房門。
望著醫生離去的身影,阿蒙晃晃頭上的呆毛,無比八卦道,“他心虛了吧?”
“嗯。”梵禎頗有點幸災樂禍的點點頭,做事一貫爽利的他最受不了葉千澤這樣的別扭人士,明明心裏惦記的要命,卻硬要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喜歡就是喜歡,趕緊承認大家一起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多好,何必呢!磨人害己,浪費時間。
親口老婆大人充滿怨念的臉蛋,作為旁觀者的殷睿衝梵禎挑挑眉,調侃道,“你呢?心不虛?”
“我有什麼好心虛的?”梵禎反駁的聲音立刻比剛才高了八度,眉頭一緊,他看向靠在殷睿身上偷笑的蘇小北,憤憤道,“小北,你確定真要和他過一輩子?小心哪天被他賣掉!”事情是因為殷睿而起,但欠人情的卻是他,一想到打給那個男人的求救電話,一向我行我素的梵禎頗有種被當成鴨子趕上架的滋味。
“其實……”還好少將先生比較有良心的沒有繼續落井下石,看眼滿麵猶豫的梵禎,殷睿認真道,“任先生是位頗受人尊敬的人,做朋友也很個很好的選擇。”
飽含深意地瞥眼殷睿,梵禎長長地歎口氣,留下一句“我知道”便操作者輪椅慢慢走出房間。
由於鐵麵醫生帶給了爸爸們太多壓力,在身體沒有大礙後,蘇小北就強烈要求出院回家,而作為醫生以權謀私的直接受害者,殷睿對愛人提出的這條要求自然舉雙手雙腳讚成,於是在醫院一溜檢查都順利通過後,兩位爸爸就興高采烈地抱著寶寶,順利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