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在目標地點安全著陸,心懷忐忑的蘇小北立即起身,帶頭跑下機艙,結果一抬頭,整張臉就黑了一半。

“怎麼了?”緊跟在他身後的殷睿不解道。

陰沉著臉,蘇小北氣呼呼地抓過殷睿的手臂,指著剛剛從法院門口走出來的一幹人,焦急道,“我們來晚了!庭審已經結束了!”

鎮定自若地瞥眼剛走出法院大門的人群,殷睿拽回自家愛人的手,從口袋裏掏出精致的機械墨鏡,戴好後拉著蘇小北悠哉地走向被媒體環繞的法院大門。

作為原告的重要證人,審判全程在場的尚錦被媒體記者圍在中間,看到殷睿一行人出現後,他馬上一臉輕鬆地朝自家上司敬記軍禮,瞬間引起記者們的連連驚呼,“少將,結果與您預想的相差無幾,楊翎把大部分指控推到了君瀚身上。”

幾不可見的點下頭,迅速被媒體包圍住的殷睿立刻展露出無比和藹的親切笑容,拉著蘇小北的手,大步走到下屬身旁,用力拍了拍尚錦的肩膀,“辛苦了,做的很好。”

“殷先生,作為此次誣陷案的受害者,請問你此時心情如何?”

“少將先生,請問你對這次審判的結果滿意嗎?”

“您的副官承擔了大部分責任,您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還沒等殷睿選個姿勢站穩,各方記者便擁堵到他麵前,你爭我搶地開始對他進行采訪。

“我尊重法庭給予的結果,因為這是國家賦予人民的高貴權利,作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我感到很憤怒,很心痛。”收斂起臉上掛著的溫厚笑容,殷睿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目光炯炯道,“我憤怒,是因為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國家賦予的權利為自己的私欲謀求利益,使無辜的人蒙冤;我心痛,是因為不知有多少人成為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又有多少人因此一直享受不到他們應有的權益,不過今天我高興的心情還是大過憤怒和心痛,因為我知道,大多數人依舊是正直而誠實的,他們麵對利益誘惑時能夠保持理智,不畏強權,繼續堅守著自己的理想和原則,所以,我很高興。”

迅速發表了一段強而有力的發言,站在媒體前的殷睿,意有所指地再次用力拍了拍尚錦的肩頭,緊緊握住蘇小北的手。

連拍相機的燈光閃爍個不停,不少記者還想追問這段話的深層意義,可惜被殷睿直接擺手拒絕,三人在保衛警察的協助下,穿過擁堵的人群,走進法院的會客室,進行程序上的最終確認。

坐在會客室裏沒等多久,殷睿就接到了助理遞來的通知,從沙發上站起身,他按住正要起身的蘇小北,對二人道,“我單獨去就好。”

已經得知審判結果的蘇小北暗自鬆口氣,朝殷睿擺了擺手,在人離開之後毫無掩飾地撇撇嘴角。

“怎麼了?”朝蘇小北擠擠眼,尚錦笑眯眯地發出疑問。

皺起眉,蘇小北滿麵嫌惡地長出口氣,怨念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很受不了這家夥在媒體前的樣子。”沒辦法,可能是一開始傷的太深,他現在一看殷睿那種溫和誠摯的笑容就全身發冷,這個男人在公眾麵前永遠是一副溫潤有禮的正直模樣,結果在背後卻是個拒人千裏之外的大冷臉,語氣也寡淡的讓人抓狂。

“哈哈。”大笑兩聲,深有體會的尚錦不住地點頭,“其實你可以再直接一點,說他虛偽就好,不過這裏麵大多數人都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你的真實才顯得尤為珍貴。”

深呼一口氣,蘇小北不讚成地搖搖頭,雖然不喜歡自家愛人這種虛偽的表現,但在經曆了這麼多風波後,他也不得不接受殷睿的雙麵人生,環境所迫,很多事確實是身不由己,“唉,還是回家和我種地吧,不要再摻和是非了,我都替他累。”

“你這是心疼他吧。”笑夠了的副官喝口水,衝蘇小北別有深意地挑挑眉。

瞥眼人,蘇小北一臉惆悵地點點頭,突然眸光一閃,咧嘴道,“你和葉醫生怎麼樣了?”好吧,和那個八卦無節操的機器一起生活的太久,他被帶壞了。

“額……”欲言又止地放下茶杯,尚錦眉飛色舞的笑臉瞬間消失,無精打采地垂著眉眼愁苦道,“還是那樣,沒什麼實質性進展。”

不解地看向對方,蘇小北擰眉道,“你說的實質性進展……”

“他還是不讓我上他的床!”尚錦悲憤欲絕地握起拳,憤憤道。

“……”你活該!斜眼一臉鄙視地看著對方,蘇小北端起茶杯,默默地喝起水。

特殊會客室裏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原本明亮的房間隻開了一盞幽暗的台燈,昏暗的看不清人臉。

眯起眼,殷睿嘴角淺淺地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步履沉穩地走進去,大方地坐到正中央的沙發中間,背靠著沙發背,翹起修長的腿,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不鹹不淡道,“你肯定不是特意來恭喜我的吧,楊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