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破千浪、過萬山,終於是抵達京城,時候不早不晚。
王禪跟在易吉身旁徑直去了福康安府中,赴那下武林掌門人大會。
到了福康安府大門口,隻見衛士盡撤,隻有八名知客站在門邊迎賓。易吉老實遞上文書,王禪安靜跟在後頭。那知客恭敬的迎了上去,請他二人在東的一席上坐了下來。
同席的還有四人,互相寒暄了一句,王禪知道對麵那夥人是山西猴拳大聖門的。
王禪抬頭掃了一眼,隻見那掌門人高頂尖嘴,紅腮長臂,倒還真是帶了三分猴相,擔不擔得起大聖二字王禪不知,可最起碼沒辱沒了猴子二字。
這時廳中賓客已經到了一大半,門外還有人6續進來。廳中迎賓的知客都是福康安手下武官,有的竟是三四品的大員,若是出了福府,哪一個不是聲威煊赫的高官大將,但在大帥府中,卻不過是請客隨員一般,比之童仆廝也高不了多少。
可在福康安眼中這些人是奴才,不代表這些赴宴的江湖中人也可如此看待。來到大帥府後這些江湖人士大多收了以往的性子,即使是碰到相熟的人也隻是低聲寒暄幾句。
數十席已漸漸坐滿。王禪掃了一眼,一共是六十二桌,每桌八人,分為兩派,也就是與會的一共是一百二十四家掌門人。
這還是過來赴會的門派,沒來的恐怕還要更多。足以可見下武功門派之多,中華武術源遠流長。當然在這泥沙俱下的時代,多是些名不副實的家夥罷了,就按王禪麵前的這位來,會耍一套猴拳也敢妄稱大聖了。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各席上均已坐齊,隻是不知為何宴會卻仍是遲遲未開,顯然是在等什麼大人物。
王禪抬眼望去,隻見大廳正中懸著一個古檀木所做的牌匾,上頭寫著八個鎏金大字:“以武會友,群英畢至。”
牌匾下並列四個席位,每席都隻是設了一張桌椅,上鋪虎皮,卻尚無人入座,想來大夥兒等的就是這四個人。
果不其然,隻見一位二品頂戴的將軍忽然站起身來,聲若洪鍾的道:“有請四大掌門入席。”
道路兩旁的眾衛士一路傳呼出去:“請四大掌門人入席!”
這時大廳中一片肅靜,隻見兩名三品武館引著四個人走進廳來,一直走到大廳正中央的那四張虎皮椅旁這才停了下來,躬身分請四人入座。
王禪抬眼望去,隻見當先一人是個白眉老僧,手中撐著一根黃楊木的禪杖,麵目慈祥,看來沒有一百歲,也有九十歲了。第二人是個七十來歲的道人,臉上黑黝黝的,雙目似開似閉,形容頗為猥瑣。這一僧一道,相貌判若雲泥,老和尚高大威嚴,一望而知是個有道高僧。而那道人卻似個尋常施法化緣、畫符騙人的茅山道士,引得底下之人一陣腹誹。佛靠金裝,馬靠鞍,不是誰都有那麼一雙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