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誰說我輸了?(1 / 2)

讓喬峰感到無比痛苦的,到底還是那個真相本身,而不是揭開真相的那隻手。因此這個真相,是由王禪來,還是杏子林中那幾個挑梁醜來又有什麼差別。

如果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又怎能見到真我?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喬峰的養父以及師父,不讓其留下太多遺憾,他的那封信正是為此而留。

王禪離開酒樓,進入擁擠的人潮中,轉瞬消失無蹤。

……

王禪離了無錫,騎著快馬徑直往擂鼓山趕去,此時離蘇星河廣英雄帖還有一段時日,因此王禪此行倒是清靜。

到了擂鼓山後,下馬進了一個山穀。隻見穀中都是鬆樹,山風過去,鬆聲若濤。

王禪在林間行了裏許,輕鬆避開蘇星河的那些聾啞弟子,來到三間木屋之前。隻見屋前的一株大樹之下,有一人獨自枯坐,而他前麵是一個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從橫交錯十九道,正是圍棋的棋盤,上麵早已擺滿了黑白棋子。

看到有人闖穀,那人也不抬頭仍是坐在那兒盯著棋盤上黑白棋子呆。

王禪笑了笑,直接在那人對麵坐了下來,開口道:“蘇先生看了這棋局幾十年,還沒有看明白?”

蘇星河不言不語,雙眼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棋盤。

“先生既然號稱聰辯先生,那必然是耳聰舌辯,又何必在我麵前裝什麼聾啞人?”王禪笑了笑,伸手在一旁棋盒中拿起一顆白字,“啪”的一聲按在了棋盤上。

直到這時,蘇星河才終於是抬起頭,看著王禪,直到把王禪都看得有些毛了,這才緩緩收回視線。點了點頭,拿起一顆黑子也是跟著落子。

江湖中人都以為蘇星河自稱聰辯先生是為自嘲,隻有王禪知道他這麼做隻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並非是聾啞人而已。

丁春秋“弑師”後,知道本門有不少奧妙神功,無崖子始終沒傳他師兄弟二人,料想無崖子臨死之時,必將這些神功秘笈的所在告知蘇星河,隻能慢慢逼迫他吐露,於是和孫星河約定,隻要蘇星河從此不開口一句話,便不來再找他的晦氣。

那時蘇星河門下,共有八個弟子,也就是後來的函穀八友。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子,孫星河寫下書函,將他們通通遣散,斷絕師徒關係,從此更是裝聾作啞,不言不聽,再收的弟子,也均刺耳斷舌,創下了‘聾啞門’的名頭。可裝聾作啞一不難,一年不難,難得是一輩子,難得是裝聾作啞之後還能記得自己是個耳聰舌辯的正常人。

而蘇星河之所以將自己之後收的弟子全部弄成聾啞,未嚐沒有後悔之意。

王禪心想,蘇星河定是深悔當年分心去務雜學,以致武功上不及丁春秋,既聾且啞之後,各種雜學便不會去碰了。

隻是若後悔有用,這世上又哪裏會有這麼多的遺憾。

王禪看了蘇星河一眼,又是下了一子。

這一次蘇星河並沒有急著落子,而是沉思了片刻後,這才遲遲落子。因為他從未見過這種套路,而王禪氣度從容,一看便不是普通人,蘇星河以為王禪這一子別有深意,自然需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