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劍實在是耗費了王禪太多的精力,他拿起地上的血菩提不敢多留,徑直往森林深處走去。
接下來的日子,王禪一直在療傷,領悟劍意,以及給落落治療。
服了神魂草後,落落仍舊沒有蘇醒。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可並不是因為白白浪費了一株能夠溫養眉心祖竅的靈藥,而是因為仍舊沒能救醒那個她。
就這樣,王禪在寂靜無人的深山中迎來了自己的第七次穿越。
空中忽然出現一道奪人心魂的光芒,這道光芒不斷分散重組,最後形成七個字,多情劍客無情劍。
青銅門緩緩打開,王禪一腳踏入,便是一個新的世界。
冷風如刀,萬裏飛雪。
王禪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處茫茫雪地之中,所幸的是他看到了遠處飄起的炊煙,那兒便是人群聚居的地方。
王禪順著炊煙找到了鎮,進入了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
鎮上的客棧本就不大,這時住滿了被風雪所阻的旅客,就顯得分外擁擠,分外熱鬧。
院子裏堆著十幾輛用草席蓋著的空鏢車,草席上也積滿了雪,東麵的屋簷下,斜插著一麵醬色鑲金邊的鏢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使人幾乎分辨不出用金線繡在上麵的是老虎,還是獅子?
客棧前麵的飯鋪裏,不時有穿著羊皮襖的大漢進進出出,有的喝了幾杯酒,就故意敞開衣襟,表示他們不怕冷。
整個客棧充滿著江湖的味道。
或者它就是一個江湖。
王禪笑了笑,走了進去,在大廳上找了張角落裏的桌子,要了壺酒,慢慢地喝著。寒冬飲烈酒,是另一種人生享受。
這時有三個人忽然從客棧後麵的一道門走進了這飯鋪,三個人話的聲音都很大正在談論那些“刀頭舔血”的江湖勾當,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就是“金獅鏢局”的大鏢頭。
當中那位紫紅臉的胖子就是江湖人稱“急風劍”的諸葛雷,另外二人同樣是“金獅鏢局”赫赫有名的大鏢頭。
可是隻有弱者才需要一副大嗓門來掩飾他內心的懦弱。
門外那厚厚的棉布簾子忽然被風卷起,又有兩人從外頭走了進來。
當先那位公子哥顯然認得那紫紅臉的胖子,但卻似不願被對方認出他,於是他就低著頭徑直朝王禪這張桌子走去,整個大廳隻有這兒還有空位。
幸好諸葛雷到了這鎮之後,根本就沒有正眼瞧過人,他們很快地要來了酒菜,開始大吃大喝起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外頭進來的這個人。
這世上很少有金錢解決不了的東西,可有些事情除外。
李尋歡恰恰知道眼前這件事情就是如此,他微微抬手製止了鐵傳甲想要做的事情,開口道:“這位朋友,我能坐著喝杯酒嗎?”
王禪並未回話,抬了抬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愛酒之人都能看懂這個動作,李尋歡非但愛酒,更可以是嗜酒如命,所以他看懂了。
王禪抬眼看著這個武林傳奇。
此時的他已不再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