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禪將桌上的銀票統統掃了過去,在花廳上十餘名隱形人不懷好意的注視下,居然還是麵不改色,輕笑道:“有銀子的下注,沒有銀子的走路。”
這話胖莊家先前剛剛過,因此此時他的臉色看起來並怎麼好看。他還沒走,自然表示他身上還有錢,真正的賭徒總是會給自己留一筆足以翻身的賭本。
胖莊家死死盯著王禪,把碗推給了他,冷聲道:“這次輪到你做莊,隻希望你莫要也擲出個沒有點來。”
他嘴裏雖然這麼,心裏卻在想,這次你擲的不是沒有點才怪。別人的想法當然也跟他一樣,就算王禪換上三粒鐵打的骰子,他們要毀掉其中一粒,也比捏死個螞蟻還方便。
賭錢弄鬼,本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現在卻好像已變得光明正大。
那白蒼蒼的老學究搶著先押了三萬兩,道:“可惜我身上隻剩下三萬賭本了。”很顯然他還對方才王禪破了他的指刀勁氣而感到耿耿於懷。
胖莊家咧嘴笑道:“我是輸家,他賠完了我的,你們才有份。”他已將身上銀票全部掏出來,一個人押的已不止十萬兩,這一把除非他沒有輸贏,才能輪得到別人,可是大家都看準王禪是非輸不可的,即使他神功蓋世。他們自信,在這世上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做到。
那老學究歎了口氣,道:“看來我們這一把都隻有喝湯。”輪到要賠自己時,莊家已無錢可賠,就叫做喝湯,在賭徒們眼中看來,下隻怕再也沒有比喝湯更倒黴的事了。
他正想把三萬兩收回來,突聽一個人道:“這一把我幫莊,有多少隻管押上來,統殺統賠。”
這時一個老人忽然從大廳外緩緩走了進來,隻見他背負著雙手,圓圓的臉,頭頂已半禿,臉上帶著種很和氣的笑容,若不是身上穿的衣服料質極好,看來就像是個領家平凡的老頭子。
老頭子將手裏拿著的一大疊銀票“啪”的一聲摔在賭桌上,開口道:“這裏是一百三十五萬兩,你們放心隻管下注就是,不夠我還有,要多少有多少。”
王禪回頭看著這個老頭,嘴角微微揚起,輕笑道:“閣下就不怕壓我而輸得血本無歸?”
老頭淡淡道:“我的銀子早已多得要黴,就算真的血本無歸,也沒什麼關係。”
在這島上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看著桌上驟然多出的上百萬兩賭本,不由精神大振,所有人都是眉開眼笑,就好像已經將這疊銀票看成了自己的囊中物,七八隻手一起伸出來,金珠銀票立刻押滿了一桌子,算算至少也有百把萬兩。
“我壓五萬兩!”
王禪這時忽然看到一隻手按在了賭桌上,這是一隻很好看的手,手指纖長而有力,雖然有點像男人的手,卻還是很美的。隻是這隻手下麵卻沒有任何東西,而賭桌之上隻認銀子。
王禪抬頭瞟了這隻手的主人一眼,開口笑道:“我怎麼還沒有看見你的五萬兩?”
“我壓的是我自己。”沙曼抬眼看著王禪,那雙貓一樣的眼睛中已出綠玉般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