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路,不算長,但也不算短,但是陳楓一路跑過來,還是累得氣喘籲籲,上氣難接下氣,肺像是要炸開一樣難受,這樣子的長跑,也是鍛煉的一種。
陳楓顧不得多喘口氣,一口氣跑到了目的地。
受邢台,其實也就是神殿的一種懲罰弟子的地方,算不上殘酷,但是每個從這裏受過邢的人出去後,便會被所有人看不起,或者說,是所有人都不敢再跟他說話,再靠近他,因為受過邢的人,便等同於被該殿的殿主打上了鄙視的印記,一般來說,這樣的人也就隻有孤獨終老了。
受邢台,兩個大的石頭中間陶中,然後插上五六米高的木棍,然後在木棍的上方模拉另一根木棍,從上麵吊兩根繩子下來,將受邢者的雙擘綁住,淩空吊起。
一般來說,這樣將雙手吊起,時間超過兩天的話這人的雙手也就廢了,可是,陳楓卻聽說石白已經被吊了七天了,期間除了水外,他什麼都沒有吃過。
當陳楓再次看到石白的時候,險些沒有認出他來。
當初的那個有著寬厚豪爽性格,有著粗大一笑起來便會發紅酒糟鼻,有著粗眉毛小眼睛的石白,如今,赫然瘦得跟一棵枯柴一般,亂毛蓬麵,腦袋低垂,陳楓從下麵看去,他緊閉著眼,臉色痛苦,凹陷的臉上幾乎瘦得沒肉了,被拉直的雙擘上,皮肉破裂,流出來的鮮血將他兩條手擘都糊在了一起。
此情此景,看得陳楓幾欲淚下,突然間,他又想到了被東方焰殺害的東方義,那個時候的東方義,恐怕心情便是如此的絕望吧。
“石白….”陳楓輕輕的喚了一聲,石白沒有動靜,身體僵直得讓人害怕。
“石白…”陳楓又大聲的喚了一聲,這回石白輕微的動了動,茫然的張開了眼,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睜開一道細細的縫,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更是深深的凹了進去。
看到了陳楓,石白勉強的笑了起來:“你,你來了。”聲音低不可聞,如果不是四下靜寂,陳楓又努力的在聽,他幾乎都聽不到了。
“誰把你掛上去的?憑什麼要處罰你?你到底做錯了什麼?”陳楓憤怒的吼道。
石白微弱的搖了搖頭,聲音低微的道:“別,別問了,這,這不關,不關你的事,你,你還是快走吧,不然晚了,你,你就走不,走不了了。”
陳楓搖頭,大聲道:“從你送我鋤頭跟鐵楸的時候起,咱們就是朋友了,朋友有難,難道你認為我會置之不理麼?我現在就放你下來。”
石白有些驚慌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抬高了一些聲音道:“別,千萬別,別動我,不然….”
陳楓哪管這許多,像隻猴子一樣爬上木樁,然後飛快的將那粗繩子給解開了,石白一聲歎息,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陳楓趕緊衝上去將他扶了起來,這一扶,扶出了陳楓心頭的怒火。
這才幾天時間,一個打鐵的壯實漢子,竟然瘦到陳楓輕輕的便能將他扶起來的地步,陳楓初步估計,現在石白的體重,絕對不超過一百斤。
“是誰?他娘的,難道他們連吃的都沒給你嗎?告訴我是誰,老子去剁了他。”望著石白手無力垂倒的手擘,陳楓心頭怒火激揚,恨得想殺人。
石白無力的軟倒地陳楓的腿上,輕聲道:“你,你還是快走吧,不然,想走,都走不了了。”
陳楓冷著臉,道:“走不了?哼,我要走誰還能攔我麼?”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什麼人這麼狂啊,在我曲劍殿的地盤上,敢這麼狂的人,你,還是頭一個。”
陳楓猛然回頭,見從樹林裏走出來一群人,大約二三十個,為首的,是一名正摟著一位花樣少女的年青男子,大約二十五六歲,長得高大帥氣,背負一劍,正是石白當初打造出來的火靈劍。
“你是誰?”陳楓冷冷的看著他,眼神在他的身上以及他身後的那些一看就是混混級別的少年身上打轉,那些混混們的實力並不算太強,但也有好些禦靈二三品的存在,這些都是陳楓無法看透的,但是他的靈覺告訴他,這些人都不比他弱,若是打起來,吃虧的肯定是他。尤其是那個領頭的年青人,實在更是深不可測,至少陳楓一點兒也看不出他的深淺來。
陳楓並不是那種衝動的人,雖然剛剛喊出了口,他這並不表示他會衝上去跟人家拚命,在敵我雙方實力相差太多的情況下,他是不會上去送死的。
那背劍年青人哈哈一笑,指著自己的鼻子左右晃了一圈,很是嘲笑的道:“我是誰?他問我是誰?哈哈哈。”
那群小混混們也十分配合的跟著他笑了起來,所有人都鄙視的看著陳楓,就連那背劍年青人懷裏的少女也不例外。
“告訴他,我是誰?”年青人大聲吼了起來。
他懷裏的少女十分鄙視的看了一眼陳楓,罵道:“白癡,這位便是曲劍殿二少殿主,曲懷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