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是不是很高興?心裏想到了什麼?
韓淩肆原本以為自己會漸漸地明白端木青的心思,卻不想,這一番沉思,卻是讓他越來越難過。
遠遠地就看到韓雅芝站在宅子的門口,如以前很多次那樣,等待他回去。
但是今日,在月光下,他看到她,心裏卻莫名的有些煩躁起來。
可是,理智告訴他,青兒的事情,委實是怪不得她的。
她也是受害者,要怪也隻能夠怪自己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才讓青兒那麼的失望。
陡然間,他想起那一天端木青說的話:“我不願意,我不願意你有別的女人,不管她是誰,不管有什麼樣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還能夠記起當時她說這些話時候的樣子,帶著憤怒,帶著控訴,有些歇斯底裏,但是,還有一些……害怕!
青兒她,害怕!
她說,我該很相信你嗎?
他就應該明白的,青兒是沒有安全感,這和從前的她完全的不一樣。
而這不一樣的原因這麼明顯,他卻完完全全的忽略了。
因為她愛他!
青兒跟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她的愛是要求唯一的,獨一無二的,所以,她不允許自己的身邊有別的女人。
他早該想到的,他的青兒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她是特別的。
她不會允許自己三妻四妾,盡管這是再合情合理的事情。
她不會允許自己身邊有別的女子縈繞,就算自己不喜歡也不能。
想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感到一陣歡喜。
這似乎有些奇怪,愛上一個如此“善妒”的女子,不該鬱悶嗎?
可是,真的沒有。
思慮至此,他終於緩緩露出一絲笑容來。
再看韓雅芝,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君昊,你回來了。”韓雅芝的聲音輕輕的,帶著重病的虛弱。
因為她這聲音,韓淩肆才陡然間想起來她的傷:“你怎麼起來了?!不要命了?”
她陡然見他變色的臉,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牽動了傷口,疼痛頓時侵襲至四肢百骸。
但是,她卻緊緊地咬緊了牙關,露出一個還算完整的笑:“我今兒好些了,可以下床了,隻要慢慢走就好了。”
看到她的樣子,分明就是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韓淩肆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上前扶著她的手臂一同往裏走,邊走邊道:“饒是如此,也該注意些,這更深露重的,當真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說這話,又發現她胳膊的冷穿透衣衫傳到他的手心,忍不住又皺了下眉道:“你看,都冷成這樣了。”
韓雅芝接口,而是主動問道:“暗影說,你在青州城裏找了好幾遍了,怎麼樣?找到了嗎?”
韓淩肆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臉去,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孩子……”說了兩個字,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猶豫了好久正要開口,韓淩肆卻接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沒有見到青兒,我始終都不敢相信。”
他的話裏透著濃濃的哀傷,聽得韓雅芝的心跟著一顫,傷口,似乎更疼得狠了。
兩人一路走過去,都各自沉默著,好像誰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雅芝……”眼看著快要走到院子門口,韓淩肆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他。
韓雅芝沒有轉過臉,也沒有抬頭,吹著眼瞼,月光透過長長的睫毛,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一快陰影,有些讓人憐惜的傷感。
“我有話要跟你說。”韓淩肆看著這個女子,這個從小就陪在自己身邊的女子,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韓雅芝的睫毛輕輕一顫,好久,她才抬起眼,看向他:“我知道。”
然後又看了看月色,勉強笑道:“外頭冷,我們進屋說吧!”
韓淩肆點了點頭,仍舊扶著她往裏走了。
屋子,是韓雅芝的屋子。
這些天,韓淩肆也無比的熟悉了,最為熟悉的是這裏頭濃濃的藥汁味兒。
她要給他道倒茶,卻被攔下了。
韓淩肆讓她坐在椅子上,搖頭道:“別累著,你的身體虛弱得很。”
韓雅芝也不客氣,帶著蒼白的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
“雅芝,我想跟你說的事情,是跟你那天跟我的請求有關。”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低下頭,也沒有垂下眼,而是十分幹脆地看著她的眼睛,語速不快也不慢,顯得他帶著十分堅定的決心。
讓韓淩肆意外的是,韓雅芝隻是輕輕地點頭,依舊淡淡地笑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