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侍與邪臣的神色卻有些異樣,望著伊采薇。邪臣忽然道,“君上,縱然你曾做過天欺國臣子,那也乃是從前之事了,如今,你……”
“你們在說什麼?”黑袍魔君怒道。
邪臣急忙欺身,道:“屬下隻是以為,既然龍婧大人執意要去天界,我們不妨告知她前往天界之法門,至於是否能成功,那便……”
“你……”
“不錯,快告訴我,如何能夠前往天界。我此去,並非單單為了祝雲滄。天界既然誓滅我魔界,天界魔族之間必有一戰,讓我先前往天界一探,又有何不可?”伊采薇道。
“可是,龍婧大人……”
“不必說了,我意已決,天欺國諸事,便交給你們了。我已然在人間帶了許多年,此刻縱然身負魔力,此刻心智也與普通人類無異。”她歎了口氣,似乎平靜了許多,道,“我必須找到祝雲滄,正如你執著於你作為天欺國臣子符澈的身份一般。”
黑袍魔君渾身一震,向後退了半步,道:“好,即是如此,龍婧大人。人間前往天界的唯一出口,便在孤蕭城,若是淒燈老人肯放行,便可輕易通過,若是不肯,便唯有擊敗他。”
“即使如此,我即刻前往。”伊采薇點了點頭,將手一揮,腳下法陣已啟。
沒有人上前阻攔,即便是黑袍魔君,也並未再多說一句,他明白,無論言說何事,都不可能改變伊采薇的想法。
待伊采薇的身形消散,方一平忽然搶上一步,化出兩道妖光,麵對黑袍魔君。
“怎麼?”黑袍魔君微微一驚,“方自打敗敵人,便要自相殘殺?”
“祝雨愁在何處?”方一平道。
黑袍魔君怔了怔,忽然冷冷一笑,道:“祝雨愁已死。”
“什麼?!你殺了她!”方一平驚呼。
“我隻言說她已死,並未說我殺了她。”黑袍魔君道。
“你……”
“祝雲滄死於幾年之前。”黑袍魔君道,“我這次將這個‘祝雨愁’囚禁,並非有意戕害你們,反而是在幫助祝雲滄。”
“你……你的意思是……”連吳逸荻也疑惑起來。
黑袍魔君道:“你們所看到的祝雨愁,並非祝雨愁,而是血煞門三大忍者之中的剪影師亂鬼,這也乃是慕容長風的陰謀,要不然,你們以為,是誰在明覺寺通風報信,又是誰將我魔君也引向明覺寺後山,殺死那天下第一劍?”
“這麼長時間來,我們一直受到慕容長風的監視,莫非皆是……”吳逸荻道。
“不錯。”黑袍魔君道,“他的計劃,在數年前便已開始,在得知祝雲滄出現在江湖中、成為九玄宮門人之時,便已開始物色人選接近祝雲滄,祝雨愁根本不懂八九玄功,她不過是個平凡女孩,慕容長風買通剪影師,令他殺害祝雨愁,變化形貌,為的就是接近祝雲滄,剪影師偽裝三年,最後才出現在爾等麵前,爾等自然看不出其中破綻。”
“竟有此事……”吳逸荻道。
黑袍魔君冷笑一聲,道:“此際,所有的一切,大概都清楚了吧?說到底,一切都是天界的陰謀,若非天界放任慕容長風,若非天界早有屠滅人間打算,又豈會造成今日之局?”
“天界……”吳逸荻道,“這些,豈非都是你的一麵之詞。”
黑袍魔君道:“爾等信也好,不信也罷,這一切來龍去脈,我隻會言說一次。”
所有人都盯著黑袍魔君,黑泡魔君的神情,仿佛已然墮入回憶的罅隙之中,搜尋著千年的記憶。
所有人都明白,他口中的這個“故事”,一旦公之於眾,便又是一場天地浩劫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