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奶奶的屁事,買包煙還要什麼理財費,買回來給。你。去吧!”王不理盯住旋轉的舌兒快語說。
“現比現,不搭欠。回來你就不給了”
“小兔崽子,要錢啊!多錢?”王不理問。
狗子說:“一毛錢。”
王不理愣了一會兒,眾人都說:“砍給(方言,隨意丟給)一元錢算了,你在興頭上,一把就可贏回來。”
王不理頭搖的是花鼓,說:“小孩不能慣,讓他踢我一腳吧,一腳頂十元錢。”
眾人笑說:“你一毛不拔。”
王不理戲稱:“雞難拔毛。”從此以後王不理情急之下就稱自己是雞拔毛。他感覺這個詞太特奶奶的有味了,你看一毛不拔,形容自己摳門兒,不摳門兒把錢都海水絲串(方言,形容花錢大方,不摳門兒)給了他們啊。賺不來,就得摳回來,太合自己的口味了,說話用雞拔毛三字太時髦,太有個性了,別人也不知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讓他們想去吧。今天他又用了一此他的時髦語……雞拔毛。)
聖潔提著笤箸在後罵:“你家務不做一把,地裏不看一眼,到頭來是豬八戒扛耙----倒搭一耙。”
王不理跑得特快,笤箸追不上他,啪地掉到院落裏。
王小勉正好背個書包進門,順手揀起笤著問:“張阿姨,這是你家的嗎?”
聖潔推門忙說:“是,是,他們都來了嗎?”王小勉高興的說:“都來了,在後麵,剛才聽見你和王叔叔吵架,我們幾個都以為你不要我們了,”他說到這裏淚珠撲啦啦地滾落到嘴邊,哇地痛哭流涕,“就,就躲在院門外聽動靜。”
聖潔一把把王小勉摟在懷裏,哽咽著說:“阿姨要你們,要你們,怎能不要你們呢?”
這是一個特定的鏡頭,這是一個感人的鏡頭。王小勉在一次作文競賽裏這樣寫到:
當時,我控製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是我們的老師,她是我們的不賺我們一分錢的老師。我們多麼想,多麼想把張老師這三個字送給她,但多少次她都婉言謝絕了,說:‘你們就叫我張阿姨吧!有這麼多的你們叫我阿姨,我已經心滿意足了,等你們一個個考上中專,大學的時候再叫我張老師不遲,因為我看不到成果,受之有愧,愧對這個光榮而又神聖的稱號。”她抱得我緊緊地,我能感覺到她咚咚咚的心跳。這是一顆什麼心?
我靜靜的聽,一,二,三,四……,一是心律的博動,二是熱血的沸騰,三是對天的怒吼,四是對花的深情。博動的是急情,因為張阿姨看到了我們的渴望,對知識的渴望與無盡的追求;沸騰的是她的熱情奔放,無論是誰,隻要你去問,她有問必答,在她深邃的眼睛裏,沒有高低貧富之分,沒有遠近親朋之別。有一個小孩家裏的媽媽是一個啞巴,輔導不了作業,他抖擻著雙腿找到張阿姨,張阿姨熱情地收下這個小學生。這個小學生就是我呀,我有無數的話語要對她說,感謝你張阿姨,你是我的會說話得母親,你給了我生活的勇氣與自信,使我看到了未來的無限光明。怒吼的是世俗偏見的眼睛,有的家長把孩子們的教育不當一回事,隻顧跑外賺錢,當這些孩子找到她時,她把孩子們的眼淚揉成一條橫跨南北的亮麗的光芒;深情的是她感覺到了壓力的存在,因為有更多的學生慕名而來,還有高中的一些大哥哥,大姐姐來與她談心,談討我還不太懂得的人生。她感覺到了自己知識的不足,她又拿起了多少年放下的書本,這是我親耳聽到的,因我那一天路過她的門前,聽到她朗朗的讀書聲。
這是王小勉對聖潔這一擁抱的謳歌與讚美。這篇文章的題目就是《不賺錢的阿姨--我的老師》,文章獲得一等獎。聖潔看到此文的時候,眼淚是清泉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