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鄭易歎了一口氣,說:“我們卻是打擾他的長眠!”
窮奇疑惑地看了看鄭易,說:“你認為這是一口棺材?”
鄭易神情哀默地看著屍體,說:“我曾聽說有一族人,當他年老體衰,預感到死神將要來臨時,就會對自己的子孫說,自己年老困倦,想要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這時他的子孫便會明白,然後含淚為他找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或是冰洞中,讓他躺進去,然後磕頭離去。”
胖子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說:“要是這樣,我們還是再用雪蓋上他吧!”
此時,鄭易的目光卻被屍體手中的扁鏟所吸引:“可是,他像我們一樣,被抓到這裏,處處危機,何以能爬到這裏?又是怎樣將如此巨大的船棺運到山頂的呢?他生前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有這樣一柄別致的扁鏟?”
“這……”胖子顯然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這裏好像有字!”窮奇指著屍體右臂一側的船棺內部說。
三人湊前一看,果見內壁上可有蚊子,卻是古漢字。胖子一臉疑惑,喃喃自語:“這字和我卻是互不認得。”
鄭易卻低聲讀道:“貞觀元年,天生橫禍,不行歿於山野。天地以我不孝,令吾至冰山獄,幸而得救神獸之子,方可縱橫仙域。唯念吾畢生癡於木技,未曾娶妻生子,致吾族絕於後世,此為不孝也。惜哉,痛哉。餘生於邊陲之北,終年寒雪,見車馬行於山地間,諸多不便,誌造一物,可通行四方於雪地。奈何命短運薄,卒於戰亂。所幸因禍得福,承蒙神獸之護佑,達平生之願,名曰‘白澤’,吾之幸也,不亦說乎?將之置於山巔,欲試其鋒芒,展吾之智慧,不慎遭神獸王妒之,汙之。恐永墜輪回,不能投胎於世。但恨未能親見吾之所造,馳騁山林,此畢生之所憾也,惜哉,痛哉,涕淚交零肝腸寸斷。望有後來之士,全吾所願,將吾葬於山巔,以見白澤豐華絕代之英姿,無以拜謝,但受吾之叩拜。”
“這話說得奇奇怪怪,晦澀難懂,確是個怪人!”胖子聽後一頭霧水地說。
“這木舟原來名為‘白澤’,是這位前輩的畢生心血,不料卻從成了他的久睡之棺!”鄭易自語道。
“這人莫非是古人?”窮奇竟也好奇問道。
“或許是。”鄭易回答道,“在這裏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可能的事情。況且,這個籠子的主人既然能穿越時空抓到我們,抓到比我們更久時代的古人,或許也並不是什麼難題。”
“古人?他,他是古人?”胖子吃驚地看著鄭易,“他是誰?不會是哪個名人吧?”
鄭易搖了搖頭,說:“他並沒有把這自己的名字告訴我們,隻是告訴我們這‘白澤’可穿梭於雪地之中,並讓我們將他葬於山頂,希望我們可以駕駛‘白澤’完成他的心願。”
“什麼?他瘋了?讓我們冒著生命危險為他試驗他的試驗品?除非,我們也瘋了。”胖子不屑地說道。
“不論我們能不能完成他的心願,我們都應該幫他入土為安。”鄭易說道。
窮奇看了看鄭易,便和鄭易一起在旁邊挖出一個雪坑,挖到一人多深,卻是冰層,在也難挖半寸,隻好作罷,三人一起將屍體太初,放進雪坑中,並蓋上厚厚的白雪,堆成一個雪堆。鄭易站在前麵,深深一揖,說道:“前輩一生執念於自己的理想,可敬可佩,我們四人經過此地,偶遇前輩,雖不能替前輩完成心願,卻對前輩的事跡所感染,希望前輩可以入雪為安……”
“雪怪!”在一旁看著山下的李夢鑰突然大喊道。
眾人大驚,紛紛借月光向山下望去,卻見數十隻夜帝四肢伏地,正向山頂疾行,速度之快,轉瞬已至眼前。憤怒悲鳴,不絕於耳,令人聞之生畏。胖子見狀更是一下坐在地上,口不能言,窮奇抽出軍刀,準備搏命,李夢鑰亦張弓搭箭,雙手卻已然顫抖。
“上木舟!”情急之中,鄭易毅然喊道。
夜帝越來越近,眾人哪裏敢再三猶豫,紛紛蹬上木舟,李夢鑰坐在船頭,鄭易、胖子、窮奇依次排在後麵,剛好坐下四人。
“這船並無船槳,如何劃動?”李夢鑰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