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曦弦並不敢確定對方是人在這裏,還是隻是來過。她也不敢睜開眼看,畢竟此刻她扮演的還是一個傷心痛苦把自己全部麵貌都展現出來的妹妹。也許是因為之前被宋家雙煞嚇得太厲害,所以她沾著枕頭就有了困意,居然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感到有個人走到自己身邊,但她沒力氣撐開眼皮去看,隻是朦朧的吐了口氣,又睡了過去。
宋早雅站在她床邊,看著這間他和宋晚致精心裝扮的粉色公主房,心裏充滿諷刺。自以為給她的全是最好的,卻不知道她根本不屑,更不喜歡。他們所給予的,在她看來都是強迫累加。
多讓人心碎。他原本勾勒好的美麗未來就這樣消失了。原以為她選擇自己,是心裏有他,可誰知道她卻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留給他殘酷的現實。自以為遮掩的小心翼翼密不透風的感情,原來早被看在眼裏,她甚至根本就不需要!
伸出手,猶豫萬分的吸口氣,然後輕輕放到宋曦弦臉頰旁邊。終於還是沒敢碰上去,宋早雅凝視著眼前早就深刻到靈魂裏的容顏,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兄妹之情變得扭曲,也忘了什麼時候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罔顧父母臨終遺言得到她。此時此刻,她近在咫尺,卻讓他感覺遠在天涯。從來隻手遮天的宋家大少,居然緊張害怕的不敢去觸碰和撫摸。
他隻是慢慢挪動著手指,描繪著宋曦弦的輪廓,眼神淒迷而茫然。表麵上看起來,他沒有宋晚致熱情好相處,但事實上他才是真正偏執的那一個,一旦認定了,死都不會更改。但任他再怎麼鐵石心腸,也是會受傷會覺得疼的。他受不了她這樣對他,她表現的完全不像是以前乖巧的妹妹,那麼的,叛逆,冷漠和遙遠。
可戴久了麻木的麵具,宋早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拿下了。就算示弱能夠讓她憐惜他,他也不會表現出脆弱易碎的那一麵。作為宋家的領頭人,他已經忘了該怎麼去依賴和信任別人,就算站在眼前的是他心愛的妹妹,他也做不到。他隻能戴著冷冰冰的麵具,表現的堅硬冷酷,把所有的悲傷和絕望都深深埋在心頭。
可要他放手,要他讓她走,給她自由,他做不到。他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大度寬容的男人,他得不到,就要毀滅。
“弦弦,你一定要乖一點,這一次就這樣了,我暫且原諒你,以前的事情就當做是我的過錯。但從現在開始,以後我會認認真真地去了解你,你也要聽話,不許你離開這裏,聽到沒有?”宋早雅低頭,在宋曦弦耳邊輕輕地說。
睡夢中的宋曦弦突然覺得一陣惡寒,她無意識地扯了扯被角,把腦袋也埋進去,整個人窩的像隻團成一顆球的小貓,分外可愛。宋早雅安靜地凝視著她,眼裏的瘋狂簡直叫人為之心驚。
但那瘋狂也隻是暫時的,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重新恢複平日那張對任何事情都無動於衷的麵孔,細心的將宋曦弦的被子給掖好,然後起身離開她的房間——全程宋曦弦都在沉睡,所以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間被安裝了好幾個極難發現的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