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都城燕京。皇宮。
邑清宮偏門的合歡樹附近,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正鬼鬼祟祟欲翻牆而過。
“呔!翻牆者可是葉煜。”一聲清亮的女音突然響起,把正欲翻牆而過者嚇了個半死,從牆頭甩滾下來,頓時摔得灰頭土臉。
待他看清是誰這麼無禮,敢直呼自己的名字時,滿腔怒火頓時煙消雲散,有的,隻是一絲心虛和無奈。
“皇姐,好歹我也是太子,能不能別直呼我的名字阿,讓人聽見了我的威嚴何在阿?”男子苦笑不已。
葉煜乃是當今楚國太子的名諱,幾乎無人敢直呼其名,見了他,皆是恭恭敬敬地行禮,叫一句太子殿下。畢竟老皇帝已時日無多,後裔也就這一雙兒女,故葉煜繼承皇位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但是偏偏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他的父親,當今天子-葉泓。另一個就是這個從小到大和他相依為命的姐姐-葉楨。因為母親很早就去世的緣故,所以他童年唯一彩色的記憶便是他的姐姐-葉楨。
此時的葉楨正站在那株生長了百年的合歡樹下,斜挑著眼質問當今楚國除天子以外最為尊貴的人。
“皇弟,你以前說過要帶我出宮的!”
“皇姐,你身手不夠,出宮之後我可沒辦法護你周全。”葉煜被質問也不惱,隻是淡淡一笑,理智地說出了理由,頗有準帝的威嚴。
“哼~不帶我出去我便和父皇說你不僅溜出宮而且還翻牆了!”葉楨笑得狡猾無比,小辮子在手,萬事不愁。
“皇姐阿,外麵也就那樣,沒什麼可去的。”葉煜還想據理力爭一番,“外麵的世界可沒那麼好玩。”何況最近國內可不太平阿。
“一個月之後,我便遠嫁吳國,此生,或許我們再無相見。”葉楨直直地看著葉煜,再也沒有之前嬉皮笑臉的姿態。
葉煜心下一如軟,生在天家,縱使擁有常人羨慕的榮耀,卻也要承擔常人無法想像的義務。皇家女子的婚姻,沒有誰的命運是能夠自己做主的。何況,兩國關係一直頗為微妙。雖說這幾年一直風平浪靜,但是這隻是因為吳國的太子在本國而已吧。
“好,我答應。”姐姐,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吧。
“嗯”葉楨鬆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向上牽動。
婆娑的樹影歪歪斜斜地映在葉楨身上,隱藏在白衣下的金絲若隱若現,一絲若有若無的悲涼透骨而出。
葉煜看著這樣的姐姐,明明是楚國最為尊貴的三人之一,為什麼在她的身上,從來看不到快樂,哪怕微笑,也都帶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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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雲寺
葉楨撐著一把青傘緩緩走在桃園之中,由於下著細雨的緣故,青石板顯得有些濕潤,葉楨踩在腳下,感覺到一絲絲冰涼。
初春的桃花開得零散,綠色的嫩芽幾乎占領了整個桃園,偶爾才會有幾簇熱烈粉色在滿目的綠色中顯現出來,被細雨暈染得如一團粉墨。幾聲零散的鳥叫,給寂靜的桃林帶來一絲絲生氣,春天的生機勃勃迎麵而來。
“施主,下雨了,請往這邊走。”一個黃衣的僧人從後麵叫住了葉楨。
“不礙事,謝謝師傅。”葉楨回頭微微一笑“弟子想要自己走一會,請師傅無需擔憂。”
黃衣的僧人聞言,暫停了腳步,退到了一邊。
葉楨踩著青石板無意識地繼續往前走,心中想著今天在的白雲寺求的姻緣簽。
風雲致雨落洋洋,天災時氣必有傷;
命內此事不順當,艱難曲折難成雙。
下下。
自己胡攪蠻纏讓弟弟帶自己出宮,無非是想來著白雲寺求一支姻緣簽罷了。哪怕自己是楚國的公主,但是,婚姻依舊是自己不能做主的。自己,也隻能是遠嫁吳國,緩和一下兩國緊張的氛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