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從陽台上跳了出去,不過是兩層小樓,在我是輕而易舉。我一下子躍到二鬼子麵前,他嚇了一跳,有些錯愕地看著我。
過了半晌,他才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下來了。”
“為什麼那麼傻?”
他沉吟,遲疑著說:“我隻是想見你。”
“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嗎?我和WILSON的事情。”
他眼中掠過一抹痛苦之色,他用力抓緊我的肩頭,“我怎會不在乎?在乎到我甚至想殺死你。可是……我更受不了你就這樣離我而去,如果讓我以後都見不到你,我真不知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我笑,感覺不到心痛,要死便一起死吧!我抓起他的手,他的手亦是冰冷的,我大聲說:“我和WILSON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隻是想讓你誤會。”大雨毫不留情地打濕我的衣服,我心裏滿懷著毀滅的寂然,要死,便一起死吧!
他憐惜地撫摸著我的頭發,“笨蛋,難道就那麼想把我趕走嗎?”
我依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大雨之中,我們兩人相依而立,如同是世界上最傻的一對傻瓜。
我說:“到底要怎樣?”
他說:“我們交往吧!”
我說:“那就交往吧!”
多熟悉的台詞,許多偶像劇中反複出現,但如果真的別無選擇,那就讓我們試一次,哪怕這條道路的盡頭便是萬劫不複的地獄。
有關巫龍兒的緋聞,已經成了皇室高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八卦。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態度各異,同情者有之,痛恨厭惡者有之,漠不關心者有之,但無論是持何種觀點者,卻不可避免地同時得出一個結論,這段灰姑娘式的戀情不會長久。
目前的歐洲王室中,已經出現了許多灰姑娘式的王妃,她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王妃,我卻不能,當然也是因為環境各異,背景不同。深心裏,我卻更願意相信這是上天給我的磨難。從古到今,我的哪一世能夠過著平靜的生活,與自己相戀之人攜老嗎?
幾乎可以肯定地得出結論,沒有哪一世能夠辦到。那麼這一世的我,是否能夠打破既定的宿命,過上我喜歡過的生活呢?
就算是在二鬼子的身邊,我也會猛然陷入沉思之中。快樂通常是短暫易逝的,痛苦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想到這一點,我便不寒而栗,隻能緊緊地抱住二鬼子。許多時候,我也感覺到他的顫抖,是否他也如同我一樣,預感到了一切的不切實際呢?
WILSON再見到我時,便隻有搖頭歎氣。他反複地說:“如果那個周末,我把你約出去就好了。”
我微笑,就算那個周末他把我約了出去,還會有下一個周末,下下一個周末,所謂之偶然不過是必然的一種表現形式。有一些事情注定會發生的,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逃避。
但他畢竟是真心地愛著二鬼子,那種友誼是自幼便建立起來。他努力地為二鬼子在皇室內部斡旋,包括他自己的妹妹。在這件事上,他真是無私地讓我慚愧。如果我也能夠象他一樣,我一定已經卷起鋪蓋回中國去了。
所謂之學期未完,在我不過是一種借口。深心之中,我仍然如此期盼著見到二鬼子,不想輕易與他分離。
不久之後,巫龍兒生命中又一個重要的男人出現了,那便是二鬼子的堂弟趙天養。
趙天養亦是二鬼子的亡母在世時起的名字,因二鬼子的母親姓趙,她在起中文名字的時候,自然而然地便讓他們兩個人都姓了趙。
天養的英文名字叫KING,他是純種的金發碧眼的北歐人,與WILSON十分相似。他隻比天賜晚生了三個月,同樣在皇室高中就讀。
在我到來以前,他因國事訪問非洲的一些國家,現在才回到H國。
那已經是歐洲的初夏季節了。時間在這半年間如同奔跑般地迅速流逝,我與二鬼子並不經常見麵,見麵時也總是遠離人群,唯恐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從來不曾提起過皇室對於他的任性妄為所做出的任何反應,每當麵對我時,他總是會露出陽光般地微笑。
隻有很偶然的時候,他才會輕輕地發出一聲歎息,泄露出他的處境並非如同他外表看起來那般輕鬆愉快。
我隻能故做不知。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如果我能夠再狠心一些,再堅持一些,也許我們的難題早已經解決了。
他漸漸忙於各種公共事務,不再有時間與我共同消磨。我猜測這也是皇室用以控製他的一種手段,希望藉此轉移他對我的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