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著溫怡,我感覺我的心在抽痛著。同時,我也被她的勇氣和氣度給折服了。
我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怎麼了?”溫怡在我懷中問道。
我不語,隻是抱著她。
抱了許久,我放開她,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道:“頭暈嗎?醉不醉?”
溫怡笑道:“有點難受,不過還好了。”
我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道:“傻瓜,以後不能那麼喝,知道嗎?小心身體。”
溫怡笑道:“不喝有什麼辦法呢,要想掙到更多錢,就得喝哦。”
那一刻,我心裏很難過,我恨自己無能,給不了她美好生活,我恨自己沒錢,我恨生活逼得她去陪酒。溫怡追求美好生活並沒有錯,真的,她隻不過是想要住上一個好房子而已,就是這樣,她有什麼錯,可是,生活卻是他媽的如此艱難,這麼一點追求都實現不了。這叫活著嗎?這隻能叫沒死。
溫怡見我一臉難受的表情,便笑道:“你怎麼了?擔心我?”
“沒有,我隻是心疼。”
“嗬嗬,傻瓜。”
溫怡說著,愛憐地將我的頭,埋在她的胸前。我的身體突然有了反應。我忙將頭抬了起來,然後,開玩笑地對她說:
“唉喲,差點悶死我了。”
溫怡開玩笑道:“是不是我的胸太大了,哈哈,如果我把你悶死了,說明你這死也死得太值得了,人家問說是怎麼死的,那人家肯定覺得你這死鬼太有福氣了,哈哈。什麼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哈。”
我說:“真不要臉,還把自己比做牡丹。”
溫怡說:“切,死在我的胸上,是你的福氣,不是任何人都有這待遇的。”
但是,最後,我還是沒能和溫怡在一起,我想,她大概是不愛我的吧!她大概是隻把我當成朋友的吧!當然,我當時的這總想法,讓我後悔好久。尤其是在失去安然之後,我後悔了很久。安然,是我在跟溫怡分開住之後,又認識的一個女朋友。可是,我與她,依舊沒有相處多久的時間,便又開分了。有時候,我都覺得是不是我有毛病,還是別人有毛病。
我永遠記得那年生日。那天,空氣很冷,天上飄著冬雨。
安然穿著厚厚的紅色羽絨服,打著雨傘,穿過一排70年代築建的小區房,來到我房間。
客廳的飯桌上,早已準備好了一桌子家常菜,還破天荒地多了一瓶紅酒。
客廳裏的我正坐在沙發上吸煙,聽見開門聲,我轉過頭來,看見安然時,她臉上立刻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你來了。”
我一邊說著,忙起身迎向來者,接過她手裏的包和雨傘。
“餓了吧,快坐下吃飯。”
我將包和雨傘掛在牆上的釘子上,然後拉安然坐在飯桌前。
安然表情有些怪異地看了看我,然後,低下頭去,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動作顯得有些緊張。
我打開紅酒,倒了一杯放在安然麵前,高興地道:“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買了一瓶紅酒,天氣冷,正好喝點酒暖暖身子。”
我說這話時,以為能聽到安然說生日快樂,可是沒想到,我話音剛落,安然抬起麵前的那杯紅酒一口喝了進去,然後,說:“我們分手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說:“你說什麼?”
安然重複道:“我們分手吧!”語氣比剛才決絕了許多。
我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安然,一時語塞。這突如其來的結局,大概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此刻,時鍾仿佛停止了轉動。空氣在沉默中變得愈加寒冷。整個環境在死亡一般的寂靜中,氣氛卻無比緊張。
當他還未從那驚愕中回過神來時,安然已經站起身,從牆上取下自己的包和雨傘。
就在她要開門離去的那一刻,他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麼?”
她怔了一下,停在原地,然後緩緩轉過身,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說:“我已經二十七了,再過三年就三十歲了,可我現在一無所有,我以為,你是能給我希望的,可是……可是我們戀愛了三年,我愈發感覺到我的未來一片茫然,你懂嗎?我要的是一個能夠給我幸福的愛人,我承認,你對我很好,跟你在一起也挺開心的,可是……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幸福,你知道嗎,跟你在一起我感覺自己很沒有安全感,一個奔三的女人,最想要的不是讓人心動的愛情,而是一個婚姻,一個穩定的家,一個家,你懂嗎?”
我聽著安然的話,感覺自己的喉嚨裏仿佛卡了一根魚刺,幹澀地疼痛著,我吞了一口唾沫,像算盤珠子一樣的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一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舌頭在嘴巴裏堅硬地打著結,好不容易吐出一句不夠利索的話:“我……我們結婚,我娶你!我們立刻就結婚,我……我給你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