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一聽,立馬主動從一旁放材料的桌子上拿過一個幹淨的碟子等著顏依給他弄烤腸,而在不遠處的溫祁沒有聽清他們之間說的什麼,卻看到溫樂跟顏依相處時一點不像敷衍,要知道,溫樂這樣的在女人堆呆久了,特別對女人有抵抗力,大多時候已經習慣了用同一種笑意麵對女人,那樣的笑是帶著些敷衍的,對誰都適用。
但是現在溫樂跟顏依之間,像是多年的朋友般相處自然,並不像是溫樂對待外麵那些女人的時候的那種神色,溫祁看著,揣測著,這個顏依,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跟自己身邊的人都認識,卻唯獨自己與她不相識?
不知道溫樂又在那邊說了什麼,引得三個女生都笑起來,剛剛暗下來的天色,花園裏有明亮的燈光,顏依同樣笑著的側臉看著柔美光潔,嘴角勾起的弧度會竟讓他看怔了,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再次湧上來,連同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花園,這樣一個眾人烤肉的場景——
溫祁突然回神,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先不說這個顏依是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她還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自己是單身的日子過久了,想要親近女人想到都不在乎對象的身份了嗎——他蹙起眉晃晃腦袋摒退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伸手從桌子上拎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喝。
而剛才溫祁的這一切神色變化,起起伏伏,都落在了身邊淩軒的眼裏,其實他雖然一直在搗弄著那輛小坦克,但是也很注意溫祁的一舉一動和他的神情變化。
喝了兩口茶潤嗓子,溫祁看著已經被顏依抱在懷裏喂著吃東西的小家夥,鬼使神差地又想起喬薇如的那句話,一個沒忍住,向淩軒問道:“……這個顏依,我看資料是旅法畫家,她住在法國……丈夫也在法國?”
小家夥的樣貌沒有任何混血的跡象,溫祁當然不會覺得她丈夫是個外國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這麼八卦去打聽一個陌生人的事,這可不是平日他會做的事,但是問都問了,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別處借以掩飾。
“她沒有丈夫——”
淩軒的聲音淡淡地,溫祁眸中顯出驚訝之色,看著他:“沒有丈夫?什麼意思——”
淩軒抬頭看了溫祁一眼,那一眼的神色極其複雜,然後他說:“就是已經離開了她跟孩子這麼個意思。”
其實淩軒心裏是有些詫異的,溫祁不記得了那幾年的事,恢複到以前那個對什麼女人都不上心的冷漠樣子,但是卻會關心起顏依的事情來,這是不是說明,溫祁潛意識裏還是對顏依有熟悉感的,對她會比對別人不一樣……
淩軒這樣的回答讓溫祁猜測,應該是婚姻破裂了顏依自己帶著孩子,也就不再多問。
溫祁又覺得淩軒剛才回答他的時候有一種壓抑的情緒,但是他理解為是淩軒對於自己朋友的境況的同情,他轉頭看著不遠處的顏依,她正細心給吃得滿嘴都是的小家夥擦嘴,那種對孩子寵溺愛憐的神情,是那麼明顯……原來,她是一直一個人帶著孩子的嗎,她還那麼年輕……
溫祁突然心底就升起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有那麼點酸脹,他理解為是自己知道了一個單身母親獨自帶著孩子而產生的同情心,何況這個單身母親還是個這麼有才華的畫家,是確實挺值得人同情和可惜的。
淩靜在那邊叫他們過去吃烤好的東西,淩軒放下終於搞定的小坦克起身,對溫祁說:“不是特意過來蹭肉吃的嗎,過去吧。”
於是溫祁收起思緒,也跟淩軒一起往那邊走。
“蜀黍,這個給你——”
小家夥看到兩個蜀黍走過來,卻是把自己的盤子雙手捧給了溫祁,裏麵是一份已經切好的烤腸和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