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安陷入沉思,勾心鬥角是她陌生的領域,在地獄的時候,那是明刀明槍,不過,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挑戰,不是嗎?
她摸摸下巴,揮手示意采藍下去安置。
她需要養足精神,才能麵對變數和挑戰。
在地獄活了千年,實在是太過無趣了,既然做了人,那就好好享受人間的樂趣吧。
她想著,心安理得閉上眼。
……
翌日清晨,天邊灰白之際,夏鏈睜開了眼睛。
在軍營中的生活,他習慣了早起,習慣了晨操,昨日來的時候,已經注意到莊子中間是一個大校場了。
穿好衣服,拉開房門,晨曦微微中,院子中已經有人在了。
徐明安一身青色布衣練武服,不像夏鏈那樣的緊身衣,而是韓東設計的一種寬鬆而舒適的練功服,十分適合舒展四肢,窈窕的身軀籠罩其中,反而比緊身衣更加惑人眼目。
如果徐明安是來自後世,就能認出這是大名鼎鼎的跆拳道練功服
采藍采菽也是一樣的裝扮。
徐明安揚眉,沒有理會夏鏈,領著采藍采菽往校場而去。
校場上已經有影影綽綽的人影,全部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在練習基本功。
徐明安的目標卻不是這裏。
用韓東的說法,她該學的已經學完了,現在需要的是積累,或者更高層次的武技,作為女子,她知道自己在體力上的缺陷,主要是速度與技巧上用功。
所以韓東特地為她在校場後麵的小山嶺上設置了一些障礙,其實是參照後代軍隊中體能訓練的一些項目,進行了改進,形成完整的鍛體之術,以至於後來每一個上學的孩子都要用這一套鍛體之術錘煉筋骨,做基本功之用。
而這一套鍛體之術,在體力、耐力以及錘煉筋骨方麵,有著無以倫比的作用。
徐明安開始練的時候,才十歲。
她現在需要的,是實戰。
晨練完畢之後,一家人集中在小廳中吃早飯,徐明安很盡職一邊吃一邊問徐久榮,有什麼是要特別交代的,不等徐久榮說話,便安排開了,“我和采藍去縣城裏盤點一下賬目,約莫兩天就可以了,爹,你和娘親商量一下,這幾天要去哪一家告別,又有哪一些東西需要整理。”又對采菽道,“你和夏護衛一起,去先生家,把先生給我的東西打包好。”
夏鏈頭一扭,剛好看見徐明安冷冷掃過來的眼睛,心下一顫,看了一眼旁邊的采菽,“大小姐放心。”
徐久榮則皺著眉,“韓夫子留了東西給你?”
徐明安點頭,“昨晚去見先生的時候,先生知道我要進京的事情,把書房中的東西給了我,爹爹請放心,都是一些書籍卷冊手稿,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
見徐久榮又想說什麼,便直接道,“先生疼愛於我,這沒什麼的,我問過先生了,他不願意隨我進京,畢竟,他的學生並不是隻有我一個。”
但是,韓東卻是最為疼愛她,壓箱底的東西都給了她。
徐久榮點頭,“這倒也是,韓夫子還要在學堂上課,怎麼可以跟著你走呢?”
徐明安便提起另外一件事情,“爹,田產山林交給族老們管是族裏規定的,可是那些租出去的田地我便想就交給佃農好了,把租子降低到兩成,這兩成就給族學吧。”
王碧蓮驚訝了,“兩成,會不會太低了?這是我們家的田地。”
徐明安耐著性子,慢慢解釋著,“娘,我們家並不缺那點錢糧了,租子降低,佃農肯定會感激的,不怕傷地,也不怕沒有佃農,至於那兩成租子給了族學,族老就會幫我們看著佃農。”她加重了語氣,“我們雖說去京都,但終究是要落葉歸根,官場的事情也難說,難保有一天……”她吞下下半截的話,“有佃農我們家的田地才不至於荒廢,那兩成租子對我們家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以後再置一些就是了。”
田地並不是很多,都是這幾年才置下來的。
聽聽徐明安說的也有道理,徐久榮才猶豫著點頭,又問道,“那你的鋪子……”
徐明安在縣城有三間鋪子,是屬於徐明安的私產,本來這是徐明安一手置辦經營的,又想著徐明安遲早都是要嫁徐陵的,便想把這些作為嫁妝,婚禮也能更體麵一些,而現在,自然是徐明安的囊中物。
徐明安眼神一閃,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我找人管著,以後年底盤賬。”一些大一些的商家店鋪開遍大江南北,總不能都是自己管的吧,都是選擇可信的人,給以利益,年底盤賬。
有韓東的相助,徐明安並不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