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順其自然的,我介紹了一下家庭。是的,我隻有一個哥哥,但他上夜班,其他血緣親人,一概沒有,在我記憶裏,媽媽是奶奶一手帶大的,後來遇到了爸爸,而爸爸是個養子。
安溪抱以同情,問我是否還記得父母。
“時間太長了!”我回答。
“我們算是朋友了吧?”他忽然無來由地問道。
“哦。”我想不出更好的答案。
“那我能不能……”他臉紅了,把眼睛瞥向別處。
他有什麼話說不出口呢?我相信隻要他開口要求的話,班裏的任何一個女生都不會拒絕他的,而他現在紅著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極了初次表白的七年級小男生。或許,別人嘴中的他展現的隻是一個表象,他並不像平時表現得那樣風流倜儻。
我望著他,手指死死抓著沙發,等待他鼓起勇氣把話說完。
“我能記下你的手機號嗎?如果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找到我。”他把雙手攥拳擱在雙膝上,似乎壓製著自己的羞愧。
“哦,我沒有手機。”我真恨自己這時候竟然沒有手機。一來說明我沒錢,二來跟不上時代,三來失掉了與他更進一步的機會。
“那好吧。”他難掩失落。
接下來的幾分鍾裏,安溪坐立不安,最後站起來說要告辭。
出門前,他轉身十分莊重地囑咐道:“要是有陌生人來,千萬不要邀請進來。”然後開車絕塵而去。
我關上門,失落落地走回大廳,望著未動的茶水,深深地歎了口氣。
晚上睡覺的時候,安溪竟然出現在了我的夢境中,我看到自己和他並排躺在中世紀風格的房屋頂上,一起看滿天星光。天空是那種黑藍色,就像深海,遠方隻剩下黑色剪影的山巒起伏著,就像趴在大地上睡眠的野獸,星星們眨著眼睛,一閃一閃。“瞧,天上的星辰真美!”他指著說。“可是它們卻不關心我們。”他又若有所失地說道。
夢中的自己感到世界於我,是一個巨大的失落,像是在胸口開了一個大洞,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哀感湧上心頭,但有旁邊的那個人在,似乎宇宙洪荒也不過如此。
醒來後,我回味許久,並發誓不會把這個夢中經曆告訴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否則必然會被打進花癡者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