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我的眼淚立馬打轉起來,在有人發現之前,我趕緊收拾書包,離開教室。
踏出教室的時候,眼眶裏的淚水流了下來。
真是奇怪,我為什麼這麼傷心?為什麼會心痛?為什麼要流淚?我對一切,本來就是懷著不抱期待的感情的啊,應該沒什麼人或事能傷得了我啊。
今天聽了一天的流言蜚語,我也隻是生氣而已,可為何安溪隻是對我表現得拘謹了一次,我就那麼痛心呢?
他在我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我對他,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期待呢?
走到校門口,我發現才四點半而已,哥哥自然還沒過來,我思考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可剛看到手機,我就想起了早晨上學路上那超級期待的心情,為什麼那麼渴望把自己的號碼告訴安溪呢?自己在小倩麵前也承認那隻是小小喜歡而已,可為什麼隻是告知號碼,並奢望地存下他的號碼,就感到如此幸福呢?
他肯定有很多人的號碼,很多人也會有他的,而號碼隻是一個當下最普通的聯係方式而已,任何兩個高中生之間都會相互留一個聯係方式。如此普通的舉動,為何發生在他身上,就有了對我來說這麼大的意義。
可這種幸福感,今天一天就硬生生地失去了。
我用手指抵著鼻尖,不讓自己哭出來。
“你怎麼了?”
一個聲音問我,我一驚,一臉驚喜地轉身望去,發現一個完全陌生的小青年。
我遲疑著,最後才低聲回答:“沒什麼。”
“那得趕早回家,最近不太平。”他說著,然後去為進出校門的車開大門。
我一路跟他到小側門旁邊,問道:“昨天看門的大爺呢?”
“哦!”小青年挖著鼻翼,“他啊,嗯,回老家了,退休了。”
這個樣子啊,我不免失落,想到自己還從未跟他道謝呢。
今天是我第一次走著回家,不知為何,不想坐車,不想看到有人在身邊。
很早之前,每當轉到一個新的環境,我都會心存幻想,跟他人搞好關係,自然而又溫存,但每次似乎都以失敗告終。直到後來的這幾年,我都不再對自己抱有信心,對人對事不再上心,既不關心,也不傷心,哪裏都能活得下去,哪裏都無關緊要。吃飯、走路、上學,並不具有特殊的意義,隻是我這個年齡該這麼做而已。
可自從有了他之後,這些活動都變得鮮活起來,不再那麼程序化,甚至都成了特別的享受,我仿佛每一天都生活在天堂似的。安溪,是他重新燃起了我對生活的熱情,想要喜歡大家,也在意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甚至開始關注起家人夏樹,想要跟他有更多的交流了。
而最終,一切似乎又陷入了死循環。
天堂不再存在,他心裏產生了芥蒂,已經故意躲著我了。
我又該如何衡量自己的這份心情,又該如何傳達給他呢?
停止吧,停止吧,我用手敲敲腦袋,想拿出以前豪邁的心情來,以一副什麼都不會讓我傷心的態度麵對世界。不就是一個男生嘛,他算得了什麼,我對自己強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