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寶寶大哭。愛熙也被嚇著了,驚魂不定的樣子。她抱起寶寶,把她摟進懷裏。
“怎麼會這樣?”牛月娥看著那樣人凶狠的樣子,心裏想,是不是葉七海的事暴發了?但那些人沒有說話,這讓牛月娥確不準,心裏忐忑不安到了極點。
“這不管我兒子的事。”牛月娥憤怒地大喊著,她還是認定,那些人是為了葉七海的事而來的。
那幾個黑衣人把牛月娥按倒地椅子上,不準她動。
“放開手,我不會跑。”夏正林很是冷靜地說著。他不想有太多的動做而嚇著愛熙和寶寶。
那兩個按著夏正林的黑衣人對看了一眼,鬆開了手。
夏正林撣拂一下衣襟,走到愛熙跟前,“照顧好寶寶,我不會有事。”夏正林深情地望著愛熙,心底卻zuo著掙紮,雖然那樣說,但他知道,前途凶多吉少,他非常留戀這個家。
愛熙默默地點頭,驚恐強烈地占據了她的心。
“媽,你要照顧好自己。”說著,夏正林走向了大門口。
牛月娥驚恐萬分,她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抓走,心跌到了無淵的井底,黑魆魆滑膩的井壁,令到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梧桐樹下的汽車裏,夏鶴亭把車窗簾拉得緊緊的,他從窗簾的縫隙處看關外麵的情況。見身形高大的夏正林從門的陰暗處走了出來,沒有一點反抗的樣子,也沒有要逃跑的樣子,這倒出乎他的意外。
車輛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要把正林救出來,這是愛熙的第一反應。
“愛熙這可怎麼辦呢?”牛月娥六神無主地看著愛熙。
“讓我想想,怎麼辦?”愛熙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的大腦正常點。她想到了五姨太,五姨太交際比較廣點,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遂又想到五姨太的先生在市政廳上班。愛熙忙拿自己的小挎包,那裏放著一張名片,是五姨太先生的。
愛熙拿著名片好像看到了一點希望,可現在是夜裏,又不知道五姨太具體地址,隻得等到明天去找陳杭生。
春夜是多麼的漫長,愛熙覺得這是今生遇到過的最長的夜,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的。天下起雨來,沙沙地打在法國梧桐的嫩葉上,像蠶貪婪地撕咬著桑葉的聲音,那聲音又一點一點地吞噬著愛熙的心。
無法睡眠。愛熙站在窗邊,看著濕濕的樹葉反射著油亮的光澤,心裏默默地祈求著夏正林的平安。
熬了一夜,天亮了,愛熙的眼眶浮腫,眼皮沉得睜不開。
“愛熙,你要多求人家。”牛月娥站在屋子裏急得原地打轉,“要是能幫上忙就好了。”
“媽,你別急。”愛熙安慰牛月娥,“那個陳杭生好歹是市政廳的,那個抓人的部門級別應該比市政廳來得低。”
愛熙坐在梳裝台前開始梳理自己,總不能蓬頭垢麵地上人家的辦公室,去求人家幫忙。愛熙稍稍打理那浮腫的眼皮,把頭發攏整齊,又別上一隻紅琺琅發夾,提上小跨包,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就跟牛月娥道別,出門去了。
愛熙在弄堂口叫了一輛黃包車,黃包車狂奔一路,來到市政廳辦公樓。
在二樓辦公室裏她找到了陳杭生。陳杭生很驚奇,猜不透愛熙為何而來,但從愛熙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一定是有求於他而來的,這是他多年厲練出來的本領。
陳杭生把愛熙讓到沙發上,又讓秘書端咖啡上來。
“陳先生您好,我先生的事情求您幫忙。”愛熙迫不及待而語無倫次地說。
“你是悠雲的朋友,你貴姓?”
“我先生姓夏。”
“哦,夏太太,你有什麼事,慢慢說。”陳杭生說起話來不快也不慢,有條斯理的樣子。他上下打量了愛熙,“夏太太,喝咖啡,不要急,有我在。”
陳杭生自己端起咖喝了一口。
愛熙也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她想,再急的事,求人家幫忙,不可失禮。
“陳先生,您的咖啡真不錯。”
“這是我托人從巴西帶來的,很地道的。”
“陳先生,真不好意,一大早的就來打擾您。”
“哎,談不上打擾,你是悠雲的朋友嘛。”陳杭生不緊不慢地說著,移了移了身子,坐到了愛熙的身旁。
“昨天傍晚,我家裏闖進一夥穿黑衣服的人,把我先生給抓走了。”愛熙很是焦急地說。
“哎,把你先生給抓了。”陳杭生故作沉思,他把手蓋在愛熙的手背上,輕輕拿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