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求證(1 / 1)

“他的問題很嚴重,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夏鶴亭臉上的表情非常地嚴厲。

夏鶴亭嚴厲的樣子把愛熙重重敲擊了一下,愛熙心裏膽怯地看著夏鶴亭,分明能看出夏正林的輪廓來,她突然想到,不論是否有一線生機都要抓住,不能放過。這個夏鶴亭是不是婆婆要找的夏鶴亭,如果是,那正林就有希望被救出來。

“大有南貨店知道嗎?”愛熙問道,她也不管在這個場合裏問這個問題是否魯莽。

“當然啦。記得我剛到上海來時在那裏做過學徒。”夏鶴亭沒想到對方轉換了話題。

“牛月娥呢?”愛熙感到有希望,直接問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牛月娥”讓夏鶴亭措不及防,他險些窒息。這沉封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就如此輕巧地被揭開了,如陽光折射在冷峭劍峰上的光,刺目地令他頭暈。

“你怎麼知道牛月娥的?”眩目令他有氣無力。

“她是我婆婆。”

這世上一個同名同姓也許是湊巧,可一對母子都是同名同姓那一定是有故事,夏鶴亭心裏想,真的有這麼巧嗎?牛月娥、夏正林,一個妻子?一個兒子?

他的心像被鑄進了鉛塊裏,沉重得無法跳動。

“你先回去吧。”夏鶴亭垂頭喪氣地說。

“那我丈夫怎麼辦?”愛熙哀求著。

“我會給你個答複。”

愛熙看著表情痛苦的夏鶴亭,心裏一片茫然。

他不認識婆婆?他不是正林的父親?愛熙在回家的路上邊走邊想,可是他的表情前後差別為什麼這樣大?

他究竟是不是正林的父親?臉盤有點象?愛熙的心裏非常的疑惑。

有綠色的軌電車拖著長長的瓣子開了過來,愛熙上了電車,望著車外徐徐向後退去的街景,想著剛才夏鶴亭說“我會給你個答複”,這會是個怎樣的答複,是吉?是凶?愛熙的心像被懸在清涼的粘滿露珠的蜘蛛網上,隨風悠來蕩去。

回到家裏,愛熙把夏鶴亭的事告訴了牛月娥,“正林就在他的手上,前途不卜。”

“他長得怎麼樣?”

“他的輪廓裏有正林的影子,我能感覺出來。”

“要是真的是正林的父親,那有救了。下午我過去一趟吧。”

“他有說在大有南貨店做過學徒,可是當我提到你的名字時,他並沒有說什麼,但是臉色不好,不知為什麼?”

“或許他有難處?”牛月娥這樣說著。

牛月娥想著如果真是正林的父親,她見著他時一定會張煌的。不過,管不了這麼多,兒子的性命要緊。於是打算下午和愛熙一起再去調查科。把寶寶托付給鄰居帶一下。

夏鶴亭認為自己走進了雷區裏,會隨時斃命,他簡直不敢想像,這後果無法承受。果真是自己的兒子?夏鶴亭痛不欲生地想著。

一定要證實能才罷休,那個牛月娥是不是當年令自己相思斷場,滿世界尋找的女人。

夏鶴亭獨自開著汽車,緩慢地行駛著,他的思緒如春天瘋長的雜草,占據了他的心。汽車悄悄地泊在馬路牙的樹下,枝葉很茂盛的法國梧樹把斑駁的陽光漏了下來,照在汽車上。夏鶴亭拉上汽車的窗簾,他輕輕地坐著,透過窗簾的縫,眼睛發呆似地注視著牛月娥家的大門口。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大門口並沒有出現人影,隻有偶兒路過的幾個行色匆匆的行人。夏鶴亭似乎有足夠的耐心,坐在車上一動不動,表麵平靜的他心裏急切地盼著,希望那靜止的大門後出現人影。

他快昏昏欲睡了,眼神也缺少了犀利的光彩。驀地,門打開了,從門後走出三個人。一個年長的婦人,一個年青的少婦,一個年幼的孩子。那個年青的少婦早上才見過,那個年長的婦人……夏鶴亭快崩潰了,那身影,那輪廓,那走路的姿態,那不就是自己的妻子牛月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