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普通之極的院落在黑暗中發出細微的聲響,偌大的水缸緩緩移開,幾條人影魚貫而出,最後麵一人早已氣喘籲籲,腰腹間崩裂出猩紅的血漬。
白鷹連忙上前扶住他,焦急的問道,“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樣下去黑鷹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赤鷹強忍住背後傳來的陣陣刺痛,陰鷙的道,“唯今之計,隻有暫避風頭,明日一早趁亂出城!”
從隨身攜帶的籠子裏摸出一隻灰色的信鴿,將一條紅色的絲帶係在它腿間,大手一揮放飛出去。
“離安侯別來無恙?”唰的一聲,鴿子應聲掉落,三十餘名弓箭手早已將他們團團圍住,隻待一聲令下便亂箭齊發!
白鷹瞬間麵色慘白,絕望的道,“司北翼!你竟然趕盡殺絕,好狠的心!”
“哈哈!”司北翼倒背著雙手輕笑兩聲,“真是好笑!你們三番兩次打我麒麟山莊的主意,如今反倒倒打一耙!這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我!”
赤鷹瞪圓血紅的雙眼,咬牙切齒道,“當真是我小瞧了你!”
禍兮慢慢抬起右手狠狠一揮,利箭如雨點般飛射出去,赤鷹牙關緊咬奮力向後高高躍向房簷,一條翻卷如龍的長鞭鬼使神差的纏住腳踝,狠狠的摔在地上,軍士一擁而上,十幾把鋼刀呼的駕上他的脖頸……
寶幸樓裏,麗如煙如坐針氈萬分焦急,兩次夜闖淩波閣盜寶都如石牛入海音訊皆無,如今連離安侯也難逃一死。
風花小跑著進來,低聲喚道,“夫人,禍管家來了!”
禍兮雖然麵無表情卻還是恭敬的施禮,“麗夫人,近日莊中不太平,請您暫且幽居寶幸樓,沒什麼事情就不要出去!”
如煙絕美的容顏霎時變得慘白,好半晌才幽幽的道,“他,竟然連見我一麵也不肯麼?”
“夫人,夫人!”風花輕喚幾聲,她這才回過神來,竟然連禍兮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你下去罷,我想一個人靜靜!”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微雨不願打擾了他的清靜,默默的取出粥飯放在正屋桌上。
“丫頭!”餘忠有些猶豫的問道,“若是你無奈之下親手打碎了珍視之物,你會如何?”
微雨斂起眉頭,輕聲回道:“易碎的東西我多半不喜!碎了便是碎了,即使費勁心機黏合起來,也掩蓋不了既成的裂痕,倒不如放下心來,由它去罷!”
“由他去罷!”餘忠細細品味這短短幾字,勉強揮開胸中濃濃的窒息深吸口氣,冷哼一聲,“你倒是看的開!”
“看不開又能怎樣呢?這世上又有什麼是完美的呢?”微雨輕笑著拂去飛揚的發絲,苛求完美永無止境,隻有徹底的放下包袱,才能卸下那方壓在心頭的沉重。
“人若是隻顧著自己的傷痛去強求莫須有的完美,豈不是太自私了麼!”自然便是真,這便是她一直以來篤信不疑的信條。
“怪不得!”他似重新認識自己般細細打量著自己,好半晌才莫名其妙的丟給她一個拳頭大小的長方小盒,“丫頭,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