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邊軍不多,一共才五千人,也不是用來攻城的,而是用作防守的。
饒是攻下江陵,也不見得能染指江南。
而且,五千邊軍,加上那些本地的守城軍,饒是三四萬人也要死傷慘重才打得下來。
這麼大的代價,換取一座戰略意義不高的城池,宋國估計沒有那個指揮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況且,方天定對宋國國內軍隊調動不說了如指掌,也能算是略知一二。想要調動三萬以上的大軍到江陵,除非徐徐而圖,不然根本沒有這種可能性。
若說江陵如此,峽州也是一樣。
峽州,在長江北岸,南岸是一條高大的山脈。
北岸,也是群山環顧。
如此險要可守,如何能夠攻的下來。
隻是,方天定發兵了。
峽州和普通的沿江城池不同,普通的沿江城池,一定是靠江而建,甚至會建有水門,水道與江河想通。
但是峽州,卻不在江邊,因為那江邊,乃是一峽口。普通的船隻甚至根本沒有可能逆流而上到達這個峽口。
既然是峽口,自然兩岸都是高山,那麼峽州如何能建在江邊。
峽州離長江,還有將近五裏的距離。
這裏地勢奇怪,山很高,卻也很窄,狹長。
峽州便在峽山背後。
長江在此處,兩岸的山都叫做峽山。
峽山自然不能隔斷峽州與江水之間的聯係,若是如此,也不會建有一座峽州城了。
一條山路,被開成了一條官道,由於是山間,所以這山道被開的很寬,若是有人經過時,兩邊山崩,那就哭都來不及了。
方天定的戰船,已經到了峽州,若說這是水師營地,不如說是一座水寨。湍急的峽州河口往上,竟然有一處水流平緩。
造物主一向如此神奇。
一匹飛馬奔向峽州。
一匹飛馬奔向水師。
兩匹飛馬相視而過,都留給對方一臉的驚異和疑問。
沒錯,似乎,開戰了。
峽州往水師發告,而水師也往峽州求援。
這是如何回事?
事實上,水師官員將軍們,本身都在峽州有宅邸。
隻是,這是違背宋律的,但是由於他們的權柄,也沒人敢說。
畢竟水師之中,一個副將,便和峽州守城是同級的將軍,從五品。
從五品的將軍在征西軍中多如牛毛,而水師,便是曾經的征西軍中分出來的。
但是不久之前,水師遭遇新敗,很多將領不敢造次,隨即回到了營地居住。
事情不是絕對的,水師之中,有一股勢力,不是郭德威手下的,而是來自宋庭權力中心的都城。
曾經的開封人,如今成為了長安人,長安,自然多權貴,權貴多子弟,子弟多倨傲。
完全不會理會郭德威的權柄。
於是乎,一個水師,竟然沒辦法水師保持上下聯係。
如今開戰,郭德威急不可耐。
要是此時此刻,再出紕漏,恐怕,要出大事。關乎性命,關乎人頭。
而峽州知州和守城,更是焦急萬分。
郭德威不管如何再急也有大軍在手。而峽州,卻隻有兩千殘兵作為防禦。
宋國失去了江南富庶之地,但是卻保住了巴蜀和關中。這兩個地方出來的士兵,素來以善戰著稱。
隻是,征兵開始兩年,長安為安定,鄭州戰局膠著,太原府經常受到偷襲。哪兒還有生力軍可以派給長江一線。
何況,宋庭之中的庸人隻以為天險可守,不用多少兵馬。
隻是,峽州聽上去倒是天險,實際上,卻是建在四麵環山的一處小盆地中。可以說,無險可守。
如同山東的濟南和山西的太原,便是有險可守的最好例子,太原雄城,兩麵環山。濟南嬌小,卻三麵環山。根本沒法攻打。
而峽州,若是配上三萬大軍,保管十萬鐵騎都攻不破,但是,峽州哪兒來的三萬大軍?
沒有三萬大軍,防線隻能一推再推,本該設立在山間的兵營,換成成了亭台,本該十裏一寨,結果成為了十裏一站。
這樣的防守,根本不能阻攔五千大軍進入山間。
五千大軍不算多,卻也是兩個營了,雖然攻不了城,也能嚇一嚇他們。
但是,這五千人完全不是這麼想的。
帶不進大型攻城器械,也不需要帶。因為峽州城牆,一共才兩丈多高。
一個個簡易的雲梯很快就出現在了峽州城牆之上。
一對對兵卒不畏生死的衝了上去。
應為,戰前,有一個人到過營地。
這個人,可以說是一部分人參軍的原因。也是一部分人參軍的向往。他的成就,也是所有士兵所有將軍的最求。
古往今來,能和其匹敵的,絕對不過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