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靖康恥 第十一章 朔州之戰(9)(1 / 2)

“火燒了?”兀術很疑惑。

親兵點頭道:“大王,味道很濃,根本沒法下去人。太臭了。”

女真人喪葬一般都是火葬,其中有兩種,一種是帶棺火葬,一種是直接火葬,對於普通的女真族人來說一般都是直接火葬。

屍體焚燒了,倒是很符合女真的喪葬習慣。

但是女真人一般都是單獨喪葬,這樣的結果讓兀術多少有些遺憾。

雖然對於活人,兀術從來都不覺得很重要,但是為了女真戰死,兀術一般都會厚待。

大火燃起,兀術便知道了王德的想法,隨即問道:“那些堆積的柴火有多少?”

那兵卒估摸了一下,才說道:“堆積如山恐怕要燃幾天。”

兀術冷笑:“幾天,四天前剛剛停雨,四天沒下雨了,如今又該下雨了。”

春天,雨水本來就很多。東南風,讓濃煙從馬道反上城頭,但是,東南風,也帶來了雨雲。

兀術猜的很對,不過到了下午,已經有大片大片的雲飄到了雁門關上空。

似乎,晴朗的天空,已然不在持續。

王德看著天空,默然許久。

司馬路直接找到敲開王德的門。

兩邊的窗戶都是開著的,王德看得到天空,司馬路自然也看得到天空。

王德看著找上門的司馬路不由慘淡一笑:“天亡我雁門關也,我等盡人事,聽天命,卻聽來了這樣的天命。”

司馬路沉聲道:“王兄,走吧,道沂州去,恐怕劉光世將軍也堅持不下去了,你活著,才能幫劉延慶將軍。”

王德看著天空,沉聲道:“司馬兄,你離開吧,我留著,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司馬兄你的才能麼,算謀比某好的多。”

司馬路卻是搖頭:“金人勇悍,要勝金人,唯有更加勇悍,才能得勝,劉家兵馬之中,唯有王德兄你稱得上悍勇。其他人不足道爾。”

王德也知道,自己其實因該離開。

但是,丟失雁門關這樣的恥辱,不如讓自己就在此戰死,還能留一個清譽。

若是離去,恐怕日後就說不清了。

王德沉思許久,才說道:“司馬兄不要說了,吾意已決,與雁門關共存亡。”

司馬路卻大喝:“王兄你該醒醒了!是你清譽重要還是天下重要?難道你要棄宋國於不顧?天下還沒有你王某的清譽重要!天下興衰,難道與你無關了?”

王德這一次真的沉默了,是啊,情願死在這兒,也不願意背負逃走的罵名,死在這裏,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個清譽。

但是,沂州如何守得住,難道依靠劉光國不成?劉延慶將軍作為一個一流武將,還好一些,但是劉延慶將軍如今已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就像宗澤將軍一般,還能戰幾時?

自己不能死,對,不能死。

王德才拱手單膝跪地:“司馬兄,聽君一席話,讓某醒了過來,宋國比某的清譽重要。”

王德帶領親衛,直徑離開。

黃昏,風向變了,時而東南風,時而西北風。

兩股風在此交彙,便是狂風大作,春天,卻是山裏,山風格外厲害。

剛剛入夜,一滴一滴的雨水便落下了。

雖然說春雨貴如油,但是很不幸,這裏是雁門山北麓,卻也是代山南麓,代山,比雁門山高。所以下雨的時候雨水比山裏的其他地方多。

雨水落下,金兵借著雨勢猛衝城池。

雨滅了火勢,加之宋兵禦寒的能力比不過金人,於是,堅持了半夜之後,還是被衝下了馬道。

金兵借勢打開關門,隨後,便是三千騎著馬兒的鐵騎,衝進了雁門關。

從外麵看,雁門關如此宏大,從裏麵看,確是很小。

司馬路手持長槍,騎著戰馬,看著衝進來的人,大喝道:“舉起長槍,與我殺敵!”

嘭!

霎時間槍杆蹙地然後舉起的聲音震懾著每一個衝進城池的金兵。

司馬路看著眼前帶著青黑鐵甲的兵卒們,正如陸遊那一句鐵馬冰河入夢來。這夢,卻是噩夢。

剩下的兵卒已然不足一千了,加上手拿扁擔鋤頭菜刀砍柴刀的老兵,一共也不到一千五百人。

而對手是三千騎兵,三千隻露出了眼睛的重騎兵。

司馬路戰馬高昂,手中長槍揚起。

看著這隻騎兵,竟然沒有一位將軍,存在,若是沒有認錯的話那個帶頭的不過是個千夫長而已。

兀術果然出事了,司馬路不由大喝:“兀術小兒,若是沒死,才是人生一大遺憾,若是死了,更是遺憾,你不能死在我宋人手中,卻死在了火器手中,才是一大笑話!”

帶領三千騎兵的那個猛安勃極烈十分憤怒竟然笑話大王?

隨即高揚長刀,對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