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兔子)幹翻了4倍於自己的毛熊?
這……這實在是本年度最讓人質疑可信度的重大新聞,在沒有親眼目睹的前提下,誰會相信比夢囈還不靠譜,比吹牛還離奇的新聞?虛假度高到三歲小孩都無法相信的信息除了引來對未見識過隆隆作響現場的家夥一陣爆笑,還會讓他們懷疑散布者的精神狀態和動機。
如果說那是一群披著兔皮的黑龍,這條新聞還有點可信度,至於要怎麼讓別人相信剖開人畜無害的外表,能看見一條漆黑的龍,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哦……該死的!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已經瘋了!”
某人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態是否還在(正常)定義範圍之內時,他距離進入(發瘋)的領域也就不遠了。
坎貝爾的臉還殘留著用力擰過的紅腫,劇痛將神智穩定在理智的邊界內側,焦躁的心情伴隨排槍射擊、炮彈爆炸的轟鳴跟不斷翻身落馬的獸人一起墜入穀底。
這已經算不上是戰鬥,隻是一邊愉快的單方麵屠殺,另一邊發了瘋的上前自殺。
“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坎貝爾用力抓著頭發,哀鳴似地抱怨從腹腔裏爆發出來。
老騎兵坎貝爾怨婦般的發著牢騷和哀鳴,李拿度和其他同伴也有類似的感慨及不適感,究其原因並非精靈擊敗獸人的不可思議表象,掩蓋在表麵的殺戮與毀滅之下的東西更加基本的核心、觀念衝擊造成的違和是一切根源。
戰爭模式的根本性變化。
李拿度他們所熟知的戰爭是依靠嚴格的軍隊紀律約束個人素質、武藝良好的士兵組成各種變化的大小方陣,有效發揮手中長劍、盾牌、長毛、弓弩、攻城器械等等武器的組合,輔助以受到良好保護的魔法師施展攻擊魔法打開敵陣防線缺口,然後勇武的戰士們一擁而上,充分發揮個人武藝和勇氣粉碎敵人衝鋒的模式。
和野蠻的獸人那邊來自邊遠部落的步兵街頭鬥毆般一擁而上不同的是,人類軍隊絕不容許指揮官放任士兵亂戰的行為。現場指揮官需要維持嚴整的隊列,在十夫長、百夫長的指揮下順利運作指揮體係,持續讓步兵們進行進行前後排交換工作,相對於獸人們隻能戰鬥到被放倒或者累趴下為止,人類軍隊這邊卻能持續讓保持體力的士兵占到第一排,同時疲勞、負傷者總能及時撤至後方重整。
不論戰場是平原或是城市,戰鬥的模式總是這般不成文的約定俗成。
眼前精靈的做法完全顛覆了這一傳統的交戰模式。
沒有堅固的大盾,也不見士兵排成各種龜甲、楔形等等密集隊形。
依靠呈鋸齒形狀蜿蜒的土溝(野戰戰壕與線形防禦體係),鋼鐵的荊棘(鐵絲網),以不斷噴火、粗細不一的法杖(槍械)跟快速施展的爆炸魔法(迫擊炮)為核心打擊力量,在獸人的弓弩、長劍、短斧絕對夠不到的距離(420米外)粉碎了人數在他們4倍之上的騎兵密集隊形衝鋒。
雙方甚至連磨練的武藝也不曾展示,戰鬥就以精靈方麵0傷亡的壓倒性勝出宣告結束。
那一刻被摧毀的不僅是獸人騎兵隊,坎貝爾他們對精靈的心理優勢也被駭人的戰果轟成了碎片,掉落一地。
“如果發起衝鋒的使我們……”
坎貝爾難抑輕微顫抖的自語讓同伴們不自禁打起冷顫來,最樂觀的視點在經受全麵的視覺、聽覺、精神三重衝擊之後也會得出極度悲觀的結論。
不會比那群毛熊好到哪裏去。
這群人的特殊經曆賦予他們對戰場異乎尋常的明銳嗅覺,和諸國軍隊內充斥中上層的(榆木堅果腦殼)相比,更能接受新形勢、吸納戰術和武器的發展。也正因為如此,不受因循守舊勢力的歡迎加上一些其他原因,最後定居到了博德村,盡量不再和外界扯上關係。
直觀的現場火力演示,加上敏感的理性思維和本能了解了並非自己這邊的軍隊實現跨越式發展,武器和戰術理念兩方麵領先一大步時,會陷入悲觀沮喪也是理所當然、在所難免的。
“精靈恢複了魔法使用能力?還是說用了別的什麼方法……”
迅速從失落感之中擺脫的李拿度習慣性的摩挲著下巴,胡渣的粗糙觸感有助於促進思考,堅定眼神中露出些許困惑的複雜之色。
“究竟這群精靈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殺戮是一種可怕的圖景,這個事實必須使我們更加認真的對待戰爭,而不是為我們提供一個以人道為名不去厲兵秣馬的借口說穿了,就是這麼簡單。”
俏皮且略顯嘲弄的音調說著陰沉嚴謹的話語,個人風格強烈的現場解說從背後響起獲得的絕不是感謝的言語或掌聲,人類們竄起恐懼驚悚的身體立即抽出武器猛地轉向身後。
“……總裁先生,還是應該用別的什麼稱呼比較適合呢?先生?”
李拿度磨蹭後槽牙的語調包含警惕與不痛快,微微放大瞳孔緊縮起來。
“所以這才是你本來的樣子吧。”
“沒錯,既然已經看到了我公司的小秘密,遮遮掩掩的就太沒誠意。用開誠布公的態度比較容易交流,不是嗎?李拿度·達爾克閣下。”
黑發少年的笑容沒有半分陰霾,聲音機器開朗。綻放靜怡異彩的似血眸子鬆惺的瞄著為首的李拿度一人。雙手好整以暇的抱在胸前。
不知何時、不知用了何種手法。露出真實異貌的李林已經站到了他們的背後。
如果有那個意思的話,恐怕已經有好幾人被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