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開車的時候很穩當,比起中午陳昱趕著逃命一般的橫衝直撞,現在盧微微覺得自己幾乎快要進入睡眠狀態,如果不是袁熙剛才那一句話。
“微微,我問你,如果搭夥過日子,你覺得陳昱怎麼樣?”
盧微微想了想,搖了搖頭:“不適合。”
袁熙對此一點都沒有意外:“為什麼?”
“搭夥過日子,找個實誠點的,脾氣好點的,不在乎賺多少家境背景,隻要願意相互承受成活中的毛病和脾氣就可以了。陳昱那種,長得好家世好有身份有地位,身邊不乏軟玉溫香,你說要是到時候你老公出軌了,你是氣還是不氣?說氣吧,本來就沒感情,說不氣吧,好歹是上了戶口本的,多糾結。”她不指望多麼轟轟烈烈的生活,隻想衣食無憂平安健康,不要像爸爸那樣死於意外,而後看媽媽一個人將悲傷埋在心底,逼迫自己成為一個女強人。
也許是受媽媽影響,她骨子裏還是要強的。當別的女孩尖叫著喊爸爸的時候她隻能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拿著拖鞋拍死蜘蛛蟑螂,她都不記得有多少人說自己是個女漢子。往常她都一笑了之,女強人也好女漢子也罷,人活著為的是一種瀟灑利落的心態,一種不隨波逐流的情懷,一種不羈。可到底,沒有父親的女孩不知道該怎麼與異性相處,於是那個工作上向來雷厲風行的她,將自己塞在貝殼裏,拒絕接受陽光。不過是因為,人生的道路上少了一個親人,叫做父親。
袁熙是清楚的,她從不去同情盧微微,這個世界上悲慘的人太多,不缺她一個,況且,盧微微從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她有她自己的驕傲。
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獨結婚這件事情,她很迷茫。
袁熙歎了口氣,依舊望著前方的路,午夜,路上的人很少,路燈交錯的光芒打在路上,袁熙慢慢加快了速度,大半夜大家都累了。
“如果有一個男人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呢?”袁熙問道:“找個人相親應付家裏,不需要太多感情隻要和和氣氣地搭夥過日子。”
“你不會告訴我這個人是陳昱?”盧微微頓時印證了當她在相親的那一刻看到陳昱時的第一想法:“倒也有可能,他那是為情所傷了?”
“傷不傷我知道,不過你想,想攀上他的美女不少,他也算是見過風月場的人,婚內出軌這種事,我不能保證。不過就像大家都說的,至少長得好,真要犯什麼事,看臉也能消氣,總比找個醜的還犯事要舒服點吧?”
盧微微覺得這也有道理,可怎麼聽都感覺是袁熙一個人在自作多情。總不能衝過去問,喂,咱倆搭夥過日子好嗎?遲早別人會瞪她一眼,然後告訴她藥不能停。
“你怎麼知道陳昱什麼想法?”盧微微問道。
袁熙做公關的和各方麵交道都不錯,她人漂亮身材好又伶牙俐齒,在本市的人脈也挺廣。她湊近了點,低聲道:“陳昱有個哥們,叫徐澤宇,問他就什麼都知道了。”眼神狡黠,盧微微故意裝作踹她,不想突然倒吸了一口氣,腳腕上的疼痛感又上來了。
直到下了車盧微微站著的時候,袁熙才發現有些不對:“你腳怎麼了?”
“中午扭到了。”盧微微俯下身,工作時穿的是西裝裙和平跟的黑色單鞋,一截腳腕露在外麵略有紅腫。
“腫了!”袁熙趕忙扶住了她,“這麼晚醫務室都關門了!”
“沒事,一會兒拿冰敷一下,明天再說。”袁熙扶著盧微微上了電梯,眼神還時不時往她腳上瞟,換了是她估計敲到的時候就會喊疼去醫院,可誰讓這個人是盧微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