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李西決才稍稍猜到尉遲德的幾分用意,先,不管尉遲德是否是真的刺史府長史,他必然是為了查探三年前劍一宗宗主之事;其次,他之所以要讓李西決來冒充長史,恐怕為的就是掩蓋自己的身份,將李西決推出來後,他便站在了暗處,便於查找真相。
當李西決將尉遲德給的信拿出來時,其實,在內心深處,李西決已經相信了他,如果世上有一種人真的是一見如故,那麼他對尉遲德便是如此。
手指接觸到一片冰涼,李西決緩緩的將錦囊裏的東西拿出來,那是一個下底四方四正,上麵突起的印璽,拿起的瞬間,李西決隱隱看到底下刻著幾個字:鹹陽刺史府長史之印。
這是鹹陽郡刺史府長史的官印。
當李西決拿出官印的刹那,他身後的鳳姑娘突然跪了下來,大聲道:“女子拜見長史大人。”
李西決吃了一驚,回頭看去,隻見鳳姑娘低著頭,很是恭敬的朝自己跪著,一時之間有些受寵若驚。
鳳姑娘抬起頭,看向縣令柳或,嚴厲的道:“怎麼,縣令大人,長史在此,你豈敢不拜見?”
柳或臉色巨變,嘴角抽搐幾下,最終沒有跪下,而是彎腰朝李西決拱手道:“下官拜見長史大人。”
有了鳳姑娘的開頭,再加上柳或的低頭,餘下幾人也隻好服軟,但他們卻不能像柳或一般隻拜不跪,柳或是縣令,再怎麼也是官,他們卻不同,在板倉縣身份再怎麼高貴也是民。
他們一齊跪下,念道:“草民拜見長史大人。”
就連秦世傑也不得不跪下,他心裏老大不樂意,就算跪下,頭也是不低,直昂昂的看著李西決。
李西決可瞧不見秦世傑的憋屈,此時他心中也是訝然不已,實在想不到尉遲德居然會將他這個假冒的扮成真的,別人對自己如此行大禮,這還是頭一遭,李西決不禁又驚又喜。
蘇如譏笑道:“是不是感覺自己的虛榮瞬間滿足了?”
李西決沒有時間和蘇如拌嘴,連忙扶起柳或,道:“諸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幾人站起來,柳或道:“長史大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西決一聞話音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但總不能不讓他,隻好道:“柳大人但無妨。”
柳或點點頭,道:“長史大人食大楚俸祿,應該知道大楚的律法,大人來到板倉縣後,先殺害了烏斯,後又綁架了烏達、烏力、納蘭德和柳如是四位年輕人,不知其用意為何?”
此言一出,烏正保、納蘭飛、花千山和陳玉龍四人全部將目光轉向李西決,像是審訊犯人一般,臉上寫滿了不屑和諷刺。
成為刺史府長史,這是一個倉促下不得不為的決定,但李西決並沒有因此而感到身上的分量,柳或的問話確實問到了李西決心中的結症所在。
他支支吾吾,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鳳姑娘卻道:“柳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長史大人來此的目的?”
柳或冷笑道:“當然知道,長史大人是為徹查三年前劍一宗宗主萬申青死因的,不過,三年前在下已經查清,萬申青是練功走火入魔而死,案子早已審結,不知還有什麼疑問?何況,就算是重審舊案,那殺烏斯怎麼?”
柳或的話雖然嚴苛,但鳳姑娘卻淩然不懼,她走到李西決前麵,麵對眾人,道:“你問長史大人為何殺烏斯,這個問題問的好,你難道不知烏斯是謀害萬申青的元凶之一嗎?長史大人本欲審訊於他,誰知他竟敢反抗,長史大人無奈之下這才殺了他,你難道有什麼疑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