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戰事告捷，雖然戰士們還在警戒著對方還有什麼動靜，但是這邊塞的熱鬧已經日益開始恢複，李晟溫瞧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幹脆拉著她上了集市。
這邊的集市沒有京城那樣的繁華，很多人都已經遷離了這裏，隻有老人因為腿腳不便沒有離開，還有少數幾個年輕人，剩下的就是難得放鬆的士兵們了。買的東西更加不多了，裝飾的雜物基本沒有，最多的還是買些小酒的攤子，那裏往往有幾個輪休的小兵閑聊，隻敢喝著混了水的酒過過嘴癮。
張鳳喜本來就對逛街這種事沒有多大興趣，現在沒有什麼可以逛的自然更加有些不耐煩了。雖然這些不耐煩沒有放在臉上，李晟溫倒是能感受到。
“今天的集市有些不一樣。”他在一邊小聲地提醒了張鳳喜，“你看看，平時不買的一些東西這裏都擺上了。”
經李晟溫這麼一提醒，張鳳喜這才注意到今天確實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了，雖然攤子還是那些攤子，但是賣的東西倒是比平時多了些。
“這是？”她看著攤子上月餅愣了一下，每個地方的月餅做法都有些差異，所以才開始看的時候她並沒有發現，現在這麼一看倒是有些嚇著了，這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子就是一個中秋佳節了……她很久沒有過過中秋了。
今晚的天氣並不是很好，她抬頭也沒有看到高掛的滿月，不免有些遺憾。
“老板，兩個月餅。”李晟溫向老板買了兩個月餅，這時候的月餅已經放了一會兒，但還有些餘熱，他遞了一個給張鳳喜，“中秋節就該吃月餅。”
邊塞本來就沒有多少生意人，留下來的大多隻是舍不得自己的家，小吃攤的老板雖然賣月餅但也是想著這裏的人大多回不了家，中秋節既然已經團圓不了怎麼還能吃不上月餅，所以這月餅做的十分不熟稔，吃到嘴裏味道也隻能算一般，還沒有什麼好餡料。
但月餅總歸是思鄉之物，張鳳喜一口咬下去更是想起了前途多難的家人，一下子沒忍住，本來就一直很焦慮的她眼眶子也紅彤彤的了。
“你看，這裏還有瓷器賣。”李晟溫突然指著一邊說道，張鳳喜看過去，果然那裏賣著幾個瓷器，但都不是大件的東西。
“我本來就是做陶器的。”那有些年邁的老板笑道，“想著這邊戰事也快結束了，你們也該離開了，有些娃很久沒有回家看一趟了，總不能空手回家吧，我就重操舊業算是買一些讓他們好做個紀念吧。”
攤子上很多捏好的泥人，栩栩如生，雖然沒有烤瓷，看上去的一個色，但是臉上英勇的模樣卻是格外清楚，還有別的一些式樣的陶器，即使沒有城裏那樣考究，卻看出都是用了心思的。
“還記得你以前也喜歡搗鼓泥巴。”李晟溫拿起一個小泥人笑道，“雖然髒兮兮的，但也有些做泥人的天賦。”
“不止泥人，我還做了一個泥房子。”
“那房子，你走了之後沒多久還是塌了，雖然很努力地保持了一陣子，但是風吹多了立馬幹裂，雖然總記得灑水，但還是保持不了多久，移不了，刮風下雨得挨著。”李晟溫回憶著說，“不過泥人有幾個保存了下來。”
“保存那個做什麼，又不值什麼。”許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張鳳喜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了？外邊的日子很苦，我很對不起你……”
“我沒有想到不開心的。”張鳳喜打斷道，“我想起來的是在慶王府才開始的日子，我那麼討人厭，又傻又不自知，也就你不煩我。想到給你添那麼多亂，我就覺得自己早點變聰明些就好了。”
“你傻傻的時候其實很可愛。”李晟溫搖頭說道，顯然不讚同她的自黑，“那個時候我才是真正討人嫌，基本上全京城就沒人想要嫁給我，喜歡財勢的嫁給我也淪落不到好處，因為我克妻，還是個隻有頭銜的王爺。不愛財勢的更不願意嫁給我，因為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
“溫姐姐就想嫁給你。”
“誰嫁給我都沒好下場，我自然不能拖累別人。”
“那你為什麼娶我？”
“皇額娘那邊催著啊。”
這時候張鳳喜忍不住抬頭看向那人：“那你就拖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