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字?”方慧婷見父親似乎陷入在沉默中,迫不及待的追問了一句。
“上麵顯示著‘救救我’這三個字。”K有些黯然的說道。
方慧婷驚愕的嘴張開了,她說道:“是惡作劇嗎?”
“一開始我很震驚,不知道怎麼辦好,就那樣猶豫了一會兒,我打算打電話給IT部門的人,問問電腦是不是出問題了,這個時候電腦上剛剛還有的字消失了,我手裏還拿著電話,這個時候,屏幕上顯示成了另外幾個字,‘請不要打電話’,看到這一行字,我當時有些發懵,也以為是有人在惡搞我,因為他知道我要打電話。他是怎麼知道的呢,我想了一會兒,明白了,他是通過實驗室的監控攝像頭觀察到我的。”
“既然他在監控我,我於是試圖跟他溝通,我放下電話隻,開始敲打鍵盤,但是屏幕上沒有任何反應,於是我大聲的問他‘你是誰?’,過了一會兒也沒有反應,我以為真的是有人在惡作劇,雖然在那種地方看起來很不太可能發生。最後我又問了一遍‘你是誰?’,這時,電腦上的字消失了,隻剩下光標一閃一閃的,但是很快,又出現了最開始的那三個字‘救救我’,我感到很生氣,作勢要去關閉電腦,屏幕上的字突然多了幾個,變成了‘救救我,否則你們都會死的’。這下我徹底的憤怒了,又有些害怕,又感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我問道‘你在哪裏?’。這回電腦很快就有反應了,屏幕上顯示出了‘神工一號’四個字,他是說他在‘神功一號’裏,這可把我搞糊塗了,他到底是什麼,怎麼可能在‘神工一號’裏,我當時的好奇心就噴發了出來,我問他:‘你怎麼會在神工一號裏?’,這個時候,屏幕上的字又有了變化,變成了‘因為他......’,就顯示了這三個字之後,電腦突然黑屏了,幾秒鍾之後恢複成了我打算關電腦之前的樣子,原來的圖形界麵也恢複了,我的感覺是他有些話沒有說完,然後就被強迫的切斷了和我的電腦的聯係。”
“我又等了一會兒,這個時候卻發現保衛處的人走了過來,推門進來見我在辦公室裏,就輕聲低頭對著他的對講機說了些什麼,然後他在等待指示,過了一小會兒,這位保安笑著對我點頭致意了一下,然後就出去了。我把電腦關上後,也離開了辦公室。”
見方慧婷一直忍著要說話的樣子,K停了下來,說道:“你說吧。”
“你們的電腦應該隻是終端,隻有微弱的計算能力,主要的功能是連接‘神工一號’,顯示由‘神工一號’處理後的結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真正的計算中心和你們研究室的控製係統都是‘神工一號’這個計算機係統。”方慧婷說道。
“應該是,”K點了點頭答道。
“那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方慧婷急切的問道。
“很奇怪,整個事情,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第二天我打電話問IT部那天晚上是不是有什麼異常,IT回答說沒有任何異常。我又試著問那個保安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也回答說什麼都沒有發生,同事們也都紛紛表示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於是,這件事情就這樣子結束了,我再也找不到可以詢問的人,也找不到證明它曾經存在的證據,它成了我生命中的一個幻覺。這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講過,因為到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追究的事情,沒準真的是有人在惡作劇。”
“但是,你的心裏認為它不是惡作劇,是嗎?”,方慧婷試探道。
“一開始我隻是模模糊糊的覺得不是,但是不確定,本來這件事時間長了,也就埋在心底不去想了。誰知道兩年前,偶然的情況下認識了一個‘自然生命聯合協會’的人。你是否聽說過‘自然生命聯合協會’這個組織?”K問道。
“一個民間組織吧,主要是反對‘燭光計劃’的實施,抗議人為的延長人類壽命,主張自然生老病死的這樣一個組織,”方慧婷看了看K,K點了點頭,方慧婷繼續說道:“他們不是主要在科研城外圍嗎,你在這裏,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她的職業是一個醫生,我在看病的時候認識的”,K回答道。
聽到是一個醫生,方慧婷突然警覺了起來,口氣也變的生硬了,說道:“是那個女醫生?”
K頗為詫異方慧婷的反應如此的大,但隨即領悟到了什麼,說道:“是的,偶然的機會認識的,後來我就請她負責我的醫療方麵的一些事情,她是信奉人就應該遵從自然法則、服從生老病死的人生規律這一觀念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是‘自然生命聯合協會’的一員。大概8年前,她告訴我她從小道消息得知,東城裏一個很有名望的研究員去世了,但是消息被官方封鎖了,而那個研究員,就是成功研發合成食品的首席專家言滄海教授。”
“既然是官方封鎖消息的事情,她又怎麼會知道,然後又和你說?”方慧婷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勢。
“我也不知道,大概她有她的理由吧。”K漫不經心的答道,“一開始我感到很惋惜,想著一代英才就這樣離開了,很可惜。但是她還告訴了我別的事情,她說她通過她自己的渠道關係發現了,言滄海教授是非正常死亡的,而且和‘神工一號’又關。這個消息讓我感到很震驚,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但是她當時是很認真的在和我說這件事情,並且對我說,她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我就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告訴我,並且說知道太多了不好。”
“後來,我就真的再也沒有見到她,再次去那裏找到的醫生,也換成了另外一個人。從那之後,不知道怎麼的,之前發生的電腦求救的事情,和這件事情就聯係了起來,我感覺其中似乎有什麼隱情,但是這些都是隻言片語,毫不搭邊,我當然也是摸不到毫無頭緒。但是這件事情困擾了我很久,我想知道答案,於是我想到了我以前的導師鄭教授,我聯係他,問他說:‘言教授是否還安好?’,他隻回了三個字‘不要問’,然後就再也不肯同我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