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餘音還沒消散,女人已經斜斜的倒在了地上,瘦弱的身體一動不動,血汩汩的從前胸後背流了出來。K呆了一下,口中喃喃的說著什麼,隨即瘋了一樣掙紮著,押解著他的士兵拚命的扣住K的肩膀,強迫著K向外麵走去。K扭動著身子,猛的掙脫了士兵的按壓,撲向了倒在地上的妻子,那個軍官似乎已經料到了這一點,早有準備,向前跨了一大步,抬腳一腳將身體還沒完全蹲下去的K踢翻在地,一股血從K的鼻孔中噴薄而出,痛苦的表情襲上了K的臉龐。
剛剛還在發呆的方明成此時怒吼一聲,衝向了那個軍官,旁邊的一名士兵舉起槍托,一下子砸在方明成的前腦上,方明成沒站穩,跌倒到了地上,正掙紮著要爬起來,剛一抬頭,發現軍官舉著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你個王八蛋,”方明成唾了一口。
軍官冷冷的一笑,調整了一下方向,將槍瞄準了方明成的頭部,說道:“叛徒,死有餘辜。”
隻聽得“啪啪啪”的幾聲,幾個球狀的東西從窗戶外丟了進來,被砸碎的玻璃還沒有落到地麵上,緊接著“嘭嘭嘭”的幾聲,球狀的東西炸裂開來,發出耀眼的光芒和尖銳的聲音。K隻覺得一陣眼瞎耳聾,大腦發暈,恍惚之間瞥見幾個人影破窗而入,隨後一陣亂槍聲響。突然有兩個人拉住了K的手,用一個特殊的東西解開了捆綁在他手上的環狀發光物質,迷迷糊糊之間,K隻聽得斷斷續續的幾句話。
“是他麼?”
......
“腰部中彈了?”
......
“混蛋,怎麼開的槍!”
......
“他不要管了。”
.......
.......
.......
K感覺到自己腰間一陣劇痛,這一痛,清醒了不少,兩個和之前幾乎一樣軍裝的士兵正在用什麼東西綁住了自己,隨後向著另一個士兵豎起了大拇指,那個士兵低聲說了什麼。K被兩個士兵抬到了窗戶邊,一個士兵先跳出了窗戶,和另一個士兵合力將K也抬出了窗戶,待窗戶外的士兵抱住了K,K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綁的從頭頂上一個小型的飛行器上墜落下來的繩子,不多時,繩子開始向上升起,在高空之中,K橫掃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城市,頓時感到一陣惶恐。
城市的上空漂浮著大大小小的飛行器,有的從天空降下來,有的升上去,有的盤旋飛行著。飛行器之間不斷的互相射擊,眼見一些飛行器的機身已經冒著黑煙,但依然可以看見從他們身上射擊出來的類似光束一樣的東西,那光束一路燒焦了許多建築物,飛行器隨後墜毀到地麵上。各種各樣的導彈在漫天的飛舞著,這些導彈蜿蜒曲折的極速飛行,緊緊的咬著前麵的飛行器不放。遠處地麵上射出了無數的高射炮火,密集的炮彈軌跡像是一條一條搖曳的水泡一樣咕嘟嘟的從地麵升到空中,不時的有飛行器被擊中,滾著黑煙冒著火光,從天空中墜落到地麵。
K很快被拉進了頭頂的飛行器的艙體裏,眼見幾個士兵也都被拉了上來,腳下的艙門“唰”的關上了。這時K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下降,落到艙板上時,K站立不住,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佝著身體躺在艙板上。身邊剛剛降落下來的一個士兵大聲喊道“快叫醫生來,他中彈了。”同時迅速的卸掉了自己和K身上的捆綁設備,手一劃,拿出了他的軍刀,另一隻手拉住K的上衣,十分熟練的用刀將衣服挑開了,K用力掙紮著抬頭向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左側一個彈孔正不停的向外流著血,耳邊嘈雜聲越來越重,隻見這個士兵退開了,另外一個醫護兵摸樣的人手裏拿著一支針,向自己頸部一紮,K隻覺得天暈地旋,耳聽得一句“把他體內的竊聽器順便也取出來......”,想要再繼續聽下去,卻怎麼也聽不到,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K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慢慢的恢複,腰部也不再疼痛。猛的睜開雙眼,室內的亮光全部湧入了K的眼中,K感覺眼睛很難受,於是把眼睛閉上了,再次慢慢的睜開了一條縫隙。這一次,眼睛慢慢的適應了光線,K將眼睛完全的睜開了後,用自己的左肘撐住身體,抬高了左半身,開始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床是嵌在牆壁裏,嚴格說起來也不算是床,隻是凹進牆體的一個長方體形狀的空間,長方體空間的下麵鋪有一層特殊材質的物體,K說不來那是什麼,不軟不硬的一種東西。床的空間不大,寬度和長度隻能容下一個成年人,高度則隻有半人高,坐起來的話不會撞到頭,但是想在床上站著,就必須彎下腰才行。離床頭不遠的地方,凸出了一塊薄板,薄板的下麵是一張連在地上的椅子,看起來是一套桌椅。桌椅的另一側幾步之遙,便是一個金屬質感很重的灰色門,門上既有按鈕,也有一個圓形的螺旋盤,看來是自動和手動一體設計。整個房間裏充滿了淡淡的藍色燈光,K找不到光源在哪裏,隻覺得這光線似乎來至四麵八方,在房間裏分布的十分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