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
“你說流和劉暢這場戰鬥是公平的嗎?”十七問道。
“當然不是公平的。”十六號搖頭,“本就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現在更是進入了死局,有什麼公平性可言?更何況,廝殺這種事兒,又不是歐洲的決鬥,中國的打擂,誰在乎公不公平?勝了就是公平,死了就是不公平,這個世界從來也沒有過公平。”
“是的,既然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公平的,那你說,如果李輕水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的一切事情,他會希望我們怎麼做?”十七眼睛發亮。
“他當然希望你能幫一下劉暢,起碼給他一個相對的公平。”十六號說著話,眼睛突然瞪得和十七一般大,“難道你是想……”
“是的,之前我一直理解錯了一個意思……”十七號說著話,重新閉上了眼睛,“之前我一直想觀看一場奇跡,殊不知我們本來就是這個奇跡的本身……”
十七號說完這句話,流突然感覺眼前一黑。
而正在和流高談闊論的劉暢立刻注意到了這一點,因為他的注意力從來就沒從流的身上放開過,雖然他一直在閑扯著一些在他看來沒用的話,但是注意力卻前所未有的集中著——因為生死關頭,他想不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都難。
所以,當他看到流神色一變的一瞬間,當他聽到流聲音中斷的一瞬間,劉暢立刻做出了最及時也是最快速的反應——進攻和逃跑。
進攻和逃跑,乍一看是兩個充滿了衝突的詞彙,但是此刻用在劉暢的身上,用在他現在所做出的動作上,是再適合不過的——因為他的手指在扣動扳機,而他的腳卻猛然踩踏進了天台的地麵,這兩個動作因為是同時進行的,所以,在這一瞬間,劉暢確實是在進攻加逃跑。
轟,轟!!
空中傳出了兩聲巨響,第一聲是碎肉的轟鳴,在劉暢扣動扳機的瞬間,碎肉的子彈噴吐而出。而第二聲轟鳴是劉暢一腳踩碎天台地麵的聲音,在他強大的力量震動下,那水泥磚石結構的天台地麵瞬間破了一個大窟窿,煙塵四起之下,劉暢的身體也及時的掉進了那個窟窿之內。
這些都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流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瞬間自己會眼前一黑,情況緊急他也來不及去想這些東西,但是在眼前一黑的同時,流就立刻心生警兆,來自所有生物的戰鬥本能,讓他用最快的速度一躍而上天空,及時的躲開了劉暢的毒彈。
而流在跳上幾十米的高空之後,視力也再次恢複,然後他舉目西望,眼中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十七!”
“我能做到的隻有這些了!”西城區那邊,十七號對著十六號攤了攤手,“那點殘留的電波實在不夠攪風攪雨的,得,現在用完了,看都沒得看了。”
“哈哈,這次你可是徹底得罪流那家夥了。”十六號也從十七號的視圖訊息中清醒了過來,“估計這次如果你計算失誤,他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
“隨便吧,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十七號嬰兒的小臉上,露出了肥嘟嘟的笑容。
流現在心情很壞。
當他以為自己已經絕對控製住了局勢的時候,卻出現了他想象不到的變數——而片刻之後,他想到了能造成這種變數的人——隻有十七號。
而這種變數,其實背後也代表著很多其他的東西——比如合作的決裂,比如繁衍計劃的擱置,比如很多很多。這些比如都是流最關注的東西,而他這些最關注的東西,在他眼前一黑的瞬間幾乎全部煙消雲散了開來,這是比放跑劉暢更不能讓他忍的。
所以他憤怒,然後憤怒的情緒是需要發泄的——任何物種,在憤怒的時候都是會發泄的。
而流發泄的方式,就是把手中的兩個人類一把握成了肉泥,然後把淩空遠遠丟向了天台之上,讓那血肉如雨的場景,衝擊著裏麵的那雙窺視的眼睛。
“既然事情已然至此,那就都給我去死吧!”流一手丟到肉泥,一手端起了那槍管比炮管還粗的加特林,把如雨的子彈,傾斜向了下方劉暢逃命的方向。
轟轟轟!!!
空中響起了不亞於碎肉的連串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