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乍一看到這個老人,劉暢心裏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的——就好像一個年輕人的世界裏,突然看到了一種很熟悉卻又很不隨群的東西。
“好久沒有看到老人了。”劉暢說道。
“是的,是個奇跡吧?”大胡子看著自己的奶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今年三十七,我奶奶今年都八十多了,但是仍舊能挺過來,是不是感覺很奇特?”
“是的,生命的奇跡。”劉暢也由衷的笑了笑,“八十多歲的老人,能在這個世界存活下來,那還真是不容易。”
“是不容易,所以部落裏很多人都把我奶奶當做一種奇跡的象徵。很多人都喜歡給我奶奶聊聊天,但是你也知道,她畢竟年紀大了,而後這幾年又經過太多驚變,所以,腦子……”大胡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奶奶腦子不太好使。
老糊塗了——人一老,大腦細胞無論數量還是活性都會大規模縮減,所以,老了之後,很多人都不如年輕的時候腦袋靈活了,這是自然規律。但是即使這樣,劉暢還是很有興趣和這個老年人聊一聊——畢竟在人類很長的曆史裏,老人都是智慧的象徵。
“不介意我和她聊聊天吧?”劉暢端著酒杯一飲而盡,隨後走向了另一邊的那個封得很嚴實的床鋪。
床鋪裏麵很暖和,被人用水泥和玻璃封出了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劉暢有心的注意到,在這個獨立空間的地下,被人新砌出了一個台階,台階是鏤空的,裏麵燒著火,讓這裏麵的溫度能保持在零度以上的“高溫”。
劉暢走近這個溫暖的空間之後,就給坐在床上正在“納鞋底”的老太太打了個招呼:“老大娘,你好啊!”
“嗬嗬,小夥子……”聽到劉暢的聲音,滿臉褶皺的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讓進到這個空間的劉暢,仿佛置身於一個時空轉換後的世界,在這裏,無論氣溫,還是周圍的氣氛,都讓他仿佛回到了六七十年代剛解放的時期。
“老大娘,怎麼這麼冷還想著納鞋底啊?”劉暢沒什麼和老人說話的經驗,走進空間之後,就隨口瞎聊著。
“外麵冷唷……”老太太說話有點四川口音,她一邊說著那跟歌唱似的話語,一邊也不認生的跟劉暢聊了起來,“外麵冷,那些街上買的鞋子,不加厚怎麼能行呢?”
“也是……”劉暢點了點頭,現在地麵上的溫度都零下七十度了,大地都被凍透,路麵上寒氣呼呼的往外冒,人的鞋底如果不夠厚的話,用不了半個小時,就能把腳給凍傷。
“小夥子,我以前沒見過你啊。”跟劉暢聊了好幾句了,老太太才注意到劉暢是個“新麵孔”,“外麵新過來的吧?世麵上不安全,可得小心,我孫子趙不亮,是個好人,跟著他沒錯。”
“嗯,他是個好人。”劉暢笑了笑,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畢竟他來這裏看這個老人,也隻是一時好奇,卻從沒想過其他的事情,幾年來都不曾見過來人,所以讓他對這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產生了格外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