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南低頭看著顧惜,“生氣了?”
顧惜繼續笑眯眯道:“我頭頂好看麼?”
白瑾南失笑,“真好看。”
顧惜氣咻咻地抱起小兔子,“謝謝觀賞。”
有那麼一會兒,兩人隻是靠著牆,誰也沒有說話,靜靜地默默地仰望著天空,星星眨著眼睛,月亮羞澀地藏在了雲的身後,淡淡的銀色光輝籠罩著大地。
“嫦娥姐姐什麼時候才開始砸月餅呐?”顧惜歎道。
白瑾南對著顧惜神秘一笑,從背後拿出一塊月餅,“這是吳剛哥哥剛剛給我的。”
顧惜驚訝,“原來你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吳剛哥哥竟然拋棄了嫦娥姐姐奔向你的懷抱啊!”
白瑾南臉部抽搐。
“可我之前沒見你拿啊,難道你塞褲子裏的?咦那能吃麼?”顧惜很嫌棄地戳戳月餅。
白瑾南道:“它天然無公害,我買的安心,你吃的放心。”
顧惜笑了,撕開月餅的包裝盒,咬了一口,趴在懷裏的兔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自己,顧惜無奈,掰下一點,試著喂給它吃,也不知道這兔子是餓狠了,還是怎麼,小爪子抱著月餅歡喜地啃著。
瞧見顧惜眼裏溢出來的溫柔笑意,白瑾南道:“惜,能和我說說你之前養的兔子嗎?”
顧惜擺擺手,“有什麼好說的。”
“比如,它怎麼死的。”
“難道你是那兔精轉世,今生來奪我之性命?”
“……”
顧惜自顧自地笑起來。
“是秘密?”
顧惜頭靠著牆,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兔子,“真想知道?”
“嗯。”
“唉,你還真是姓多,多管閑事,告訴你也沒什麼,”顧惜轉向白瑾南,“我爸要再婚,他說他太寂寞了,我有媽媽留下的兔子,可他什麼也沒有,所以他要讓那個女人進門,那天晚上,我就當著他的麵把兔子從五樓扔下去了。”
白瑾南怔怔地看著顧惜,“那你媽媽呢?”
“……死了。”
顧惜沒有如白瑾南預料的那樣露出痛苦絕望的神情,她隻是露出莫名的微笑,“不用同情我,我倒覺得這樣的結局很不錯。”
我的過去比我描述的比你想象的要陰暗難堪的多,接踵而至的離去,誰也不能判定那不是解脫,我頑強地生存下來,不是為了見證世界的美好,喚起我對生活的希望,我……隻是背負的太多,不得不活著。
白瑾南的手掌拂過顧惜眼睛,鼻梁,雙頰,最後停在紅潤的嘴唇上細細摩挲,他的眼神專注而認真,“惜,為什麼我沒有早點遇見你。”
白瑾南,如果我能早一步遇見你,是不是媽媽就不會離去,我就不會親手摔死養了三年的兔子,我便不會遇見楊淼,不會如此遍體鱗傷。答案是,不會,我還是會遭遇這些事這些人,就像恒星的軌跡不可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