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一是誰啊?”
楊羨將那顆珍珠收進了起來,順嘴問道。
“那個蜀國的丞相,楊羨!”
楊羨一愣,問道。
“你為什麼討厭他?”
“那還用麼?要不是那個楊羨,姐夫怎麼會叛逃到蜀國?我姐姐又怎麼會和父親永訣?仲叔又怎麼會一蹶不振的?仲叔可是最疼我的,每次從南陽回來都給我帶很多東西。可自從他兵敗回到神都之後,整個人老了十幾歲一樣,整日無精打采的。父親也是,因為姐姐離開,沒人的時候總是長籲短歎的。若是讓我見到那個楊羨,我一定用這把碧水劍,刺他個十幾劍,方解我心頭之恨。”
楊羨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看得桓瓔有些奇怪。
“你怎麼了?”
“啊!沒事,我在想,燕侯之女應該快到侯府了,你不去看看麼?”
“差點把這事忘了。”
桓瓔一拍腦袋,匆匆地跑了出去。
喧嚷的聲音在府外響起,幽州送親的隊伍在桓玢的護衛下,停在了梁侯府門前。
四馬並駕,景瓶兒從車駕之上走了下來。一身水紋淡花裙,落入人眼的那一刻,地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斂去了少女的嬌羞,多了幾分成熟女子的靜雅。景瓶兒就那麼亭亭一立,靈氣逼人,奪人目光。
景瓶兒瞥了一眼桓玢,若無意外,會是她將來丈夫的人,目光之中,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一如她所想,這個男人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驚喜。
可桓玢卻不同,便在這女子目光投來的那一刻,他感覺整個心髒都在不爭氣地跳動著。桓玢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麵對著一個女子的時候。
桓玢一愣,久久不語,便身旁的侍衛提醒著。
“大公子,主公還在等著呢?”
桓玢回過神來,道:“翁主,請隨我來。”
景瓶兒微微欠身,隨著桓玢進入了府中。
桓武與一眾屬臣正在等候。隻是,見到景瓶兒的那一刻,桓武沒有半分和顏悅色,反而有些咄咄逼人。
“據聞燕侯之女聽聞我欲與燕侯聯姻之事,曾極力反對,立陳梁燕聯姻之弊。不知翁主此刻,有何感想?”
“父親!”
桓玢麵色一變,語氣之中有幾分急切,搞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在做什麼?這不是當眾給景瓶兒難堪麼?
便在這眾人目光之中,景瓶兒行了一禮。桓玢並不知道,從在草原馳騁,馭馬獵鷹的景瓶兒,在這副靜雅的外表之下內心有多麼的桀驁。
“我父隻知燕國之困,卻不知梁國亦有難。梁侯南陽一敗,下震動。楊羨數載布局,現擁涼州之勢,據吳楚之利。一朝兵發中原,必為梁國生死大患。我父隻需靜待數年,他朝所獲何止今日百倍。到時我幽寧鐵騎出關南下,取燕得冀,縱橫中原,必成百世威名。又何須像現在,借我一女子之身,屈膝求和,為下英雄恥笑。這一局,梁侯的確是贏了。”
一時間,滿室皆驚,就連桓玢也愣愣不知道該怎麼。剛才桓武的話讓景瓶兒難堪,可現在她的回敬,又何止難堪這麼簡單?
這是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桓武的臉上,脆響脆響的。
桓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色數變,最終一聲大笑。
“燕侯此女,胸中意氣,不讓男兒,堪為我兒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