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樂從一旁走了出來,拱手而道:“該發的都發下去了,可是經此一戰之後,南中、褒城、勉城、固城的府庫都已經告罄。巴、閬乃至江州的府庫已去五成。主公,我軍雖勝,怕短時間內也無法對梁軍發起反攻。”
楊羨一笑,指了指地圖之上梁軍的防禦點。
“桓武派遣大軍駐守散水關,又增築中地、眉國、扶風境內十數城,甚至在白川、石羊道口建築了兩座城寨。或許他正等著我軍反擊,好讓我們吃苦頭呢!”
“主公,鵲穀道已斷,我軍想要北出,可是不易。”
嚴樂得很是委婉,這豈止是不易,簡直是艱難。這千裏蜀道,考驗的已經不隻是蜀軍的戰力了,而是兩國的國力。
桓武燒絕了棧道,也等於在下人麵前徹底認輸了。可同時,他也找到了一種最蠢卻行之有效的辦法。那便是和楊羨比拚國力。
攻守之勢異,攻擊的那一方雖然掌握著主動權,可花費的財力和軍資卻是防守一方的數倍。而在這千裏蜀道,這個數字可能還要翻幾倍。
桓武手握中原七州,恢複力不是隻有一州之地的楊羨可比。縱然在戰場之上無法贏得勝利,可隻要堆積國力,最終還是能夠勝出。
而且這益州之地,進不易,出也一樣。哪怕耗個二十年,也能將楊羨給耗死。
“此刻還不是反擊的時候。”楊羨看著屋中各軍的將領,“傳令下去,在前線集結的軍隊返回駐地,整頓兵馬,補充戰損。我軍乃至整個益州,現在都需要休養生息。”
“末將遵命!”
一眾將領拱手而道。
“主公,末將有事稟告。”
這個時候,楊安拱手而道。他本是折衝軍的統帥,前線戰事完畢,路經弦城,正準備返回江州。
“什麼?”
“梁軍戰敗之後,除了被我軍俘虜的兵士,還有相當一大部分人在周南郡內流竄。桓武燒了棧道,他們北歸無望,反而向各地湧去。這其中,梁將榮燦已成氣候。他麾下本有數千重甲步兵,戰敗之後向南逃竄,進入了巴地。據斥候來報,他不但收留梁軍的敗兵,甚至開始招攬巴地附近的山賊流寇。久之,末將恐其為大患。”
楊羨沉吟了一聲,“巴地多崇山峻嶺,若是派軍討伐,耗資靡費不,短時間內怕也無法見效。我軍正要休養,此時不宜興兵。”
完,楊羨看了一眼一旁。此時丞相府屬臣隊列之中,蔣舟、方沛、許濟等梁軍的降將正在其中。
這些降將帶著自己的部屬歸降,各有數千兵馬,也是一股不的力量。察覺到楊羨的目光,這些降將都是有些心虛。
這本是他們建功的時候,可是這些降將卻不敢。因為他們很清楚榮燦的脾氣,讓榮燦見到他們,怕是一言不合就是一刀。
過去勸降等於送死。
最終,狄生站了出來。與其餘降將不同,他麾下沒有一點兵馬。
“末將願前往一試,勸降榮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