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的這個晚上,唐魯立沒再找去曾小麗屋家,曾小麗卻特意找到了唐魯立屋家,對他說道:“阿立,今日我阿爸阿媽他們去了我毑婆(外婆)屋家,要明日下午才會回來,今日我沒伴在屋家,好怕,你可以去陪我嗎?”

這當然行了,他們又不是一般的相識和朋友關係,而是未婚夫妻關係了,以前都早沒顧忌了,更別講他昨夜當著曾父曾母的麵也跟她一起過了一夜,何況是這下了。因此唐魯立就馬上答應道:“行啊,沒問題,我可以去陪你!”

說著他便看向坐在一邊椅子上的自己的爸媽,想向他們詢問自己可不可以去。但他還沒有開口,唐母就象怕他會反悔似的趕快對他一點頭。

有了她的這一無聲的支持,唐魯立心中就有了底,不再多講什麼話兒了,拿手一抓曾小麗的手腕,然後便跟她一起走出了門去。

在進凰村的時候,他們遇見了幾個這個村的村民。

作為唐魯立來講,如果他不是和曾小麗一起進這個村,而是自己獨自進,他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他和曾小麗一起進,他擔心那些村民會猜忌或者是把閑話到處亂講,叫曾小麗覺得難受,就不那麼自在了。於是他便將自己的目光斜睨向曾小麗,看她有什麼反應。

在月光下,不算十分看得清楚曾小麗的臉兒。不過人的目光是非常厲害的,許多時候即使看不清楚一個人的臉兒和眼睛,也可以非常準確地看出別人的感情變化。

這個時候就是這樣,雖然唐魯立是不怎麼看得清曾小麗的臉兒,卻憑感覺認定,她這個時候表情應該沒有什麼變化,心情比他還平靜。

見她這樣,唐魯立就努力讓自己也將遇見的村民們置之度外,不去在意那麼多。

雖然他們兩個人遇見村民好象都當自己沒遇見,想要快快走過去。但有一個村民卻“不”放過他們,在他們經過他身邊時,他驚訝似地瞧向他們問:“這麼親密啊?我看小麗爸媽好象今夜都不在屋家哩。”

“這不關你事!”曾小麗冷冷地說,猝然一拉唐魯立的手臂,和他快步走了過去。

那個村民似乎不甘心讓他們兩個人心情平靜一些,在背後又說:“小麗,今夜你屋家可莫住進別人去啊,不然你爸媽回來我會告訴他們的!”

曾小麗沒再理他,頭也不回地跟唐魯立一起走到她屋家去,關上了門,然後才很氣憤地說:“那壞東西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的事他也操心,眼睛是不是瞎了啊!”

一邊說,她一邊從門旁拉亮了電燈。

她在去叫唐魯立來這兒之前,竟然買好了六個油糍放在桌子上的一個扁碟子裏。唐魯立看見,在那油糍的上方,些微水氣還在嫋嫋地往上升著,說明是炸了沒多久的!

曾小麗一把將門給關上以後,就顯得很忙碌的那種樣兒,先在桌子兩邊把兩張椅子打對麵擺好,然後就進灶屋去,用一個大銻盤盛了一些冷水出來,放到桌麵上,然後又從旁邊一個沒塗油漆的舊立櫃裏拿出了一個電爐來,將插頭插進旁邊牆上的一個插座上去。

那電爐是最簡陋的一種電爐,盤座是泥土燒硬做成的,一根上千瓦的電爐絲就盤在盤麵上。坐上銻水盤,插上電以後,爐絲慢慢亮起來,就可以讓它燒水了。

隨後,曾小麗再進灶屋去了一下,然後出來就洗了兩個碗,兩雙筷子,外加端了一碗她可能早就煮好的雞蛋湯出來。

唐魯立看著她這樣走來走去,在恍惚之間覺得,這好象是自己的屋家,曾小麗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他們兩個人共同生活在這兒,這時正準備吃夜飯呢!

當然這個地方不是他的屋家,不過曾小麗卻確實是他的“妻子”了——是他的未婚妻嘛。這樣他就感覺,他這會兒和她一起在這兒,也是非常溫馨,非常幸福的。於是在她招呼他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時,他就走去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