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後,一樓、二樓、四樓都有人講門開了,可以去上廁所了,於是呆在三樓的這些人,也陸陸續續地散去了,再沒人呆在衛生間外邊了。
唐魯立在李筲炳家吃飽了飯以後,雖然還陪著李筲炳繼續吃,但卻漸漸地覺得沒了滋味兒,舌頭也有些麻木了,於是便不再吃,告辭一聲就回自己的屋裏去了。剛拐了個彎,忽然發現有四個陌生男人竟然站在了他的門前。
魯立對著他們看著,見其中一個留胡子的男人似乎在哪兒看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就是他。”留胡子的男人突然手指魯立對別人說。
這時魯立想起來:這人就是那個在河邊拿犀利得象能殺人的眼光盯向他的男人!
完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酒喝得有些浮躁的魯立的後背猝然發寒起來:這些人肯定是些不懷好意的人,來者不善啊!也許他們跟那個給他從河裏救起來的後生子是一夥的,他們扯貓尾(串通好了),用假投河來騙得他去把後生子救上岸,然後他們因為在河邊人多不方便訛詐他,就在背後跟蹤他,直到把他租住的地方吊尾(盯梢)清楚了,就找上門來找他的麻煩了!
唐魯立想喊出來,讓同樓的住戶曉得有壞人盯上他了,快來幫他。
可是租這幢樓住的人都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平時各顧各,就象他之前和李筲炳不開衛生間的門給人上廁所一樣,誰也幾乎不跟人打交道,互相沒有什麼交情。他所以和李筲炳關係“好”,那是因為他們是同鎮人,沒辦法不走近一點兒。這下他喊叫,別人肯定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就算是李筲炳,即使有心幫他,加入進來也隻是跟他由一個變成了一雙,也還不是麵前這四個壞人的對手,徒給李筲炳帶去麻煩和傷害,卻於事無補。於是他便忍住沒吭聲了。
四個陌生人把他圍到了中間去,然後留胡子男人壓低聲音對他說:“快開門進去,我們進裏邊有話講!”
“你們想做什麼啊?”唐魯立忐忑不安地問。
“不做什麼,進屋你就曉得了。”留胡子男人又道。
“不可以在這外邊講嗎?”魯立突然恐懼起來,害怕一進屋去就會有滅頂之災降臨到自己的頭上,而關上門別人又更幫不到自己,因此他便往旁邊躲了躲,語速也加快了,跟著再說,“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做什麼要來找我啊?”
“莫跟他廢話,快掏他的鑰匙!”另一個人陰起臉兒道,一下就伸手到他的口袋裏去,把鑰匙掏了出來。
唐魯立想把鑰匙搶回來,嘴裏喊:“莫拿我的鑰匙!”
但另外的人扯住了他,叫他沒法再把鑰匙給搶回來,而那個人就把門給打開了,然後別的人用力將他推了進去,自己也跟著進了裏邊,關上門,拉亮了電燈。
“快拿出兩萬塊錢來!你推我老弟下水又再假裝把他救起來,害他這下給浸死了!你如果不給錢我們,我就叫你圓魚下滾湯,爬到死!”留胡子男人在他們將魯立的頭按到床上去之後,這樣對他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