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不叮沒縫的蛋,要不是你自己輕浮放蕩,道德淪喪,他怎麼會同你……亂來!”李玉珍突然喊——她說到後兩個字時,簡直有些說不出口,不由停頓了一下。
劉雅芳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她想回擊李玉珍,說自己並沒有“輕浮放蕩,道德淪喪”,卻沒有那份勇氣,結果囁嚅了一下,卻隻勉為其難地說:“我同淩帆從來沒有來過……那個,我可以剖開心……給你看。”
她說的是謊話,自己都有些心虛,所以說得挺遲疑而又沒有理直氣壯的樣兒。
李玉珍不會相信她的話兒,現在她是騙不了李玉珍的。李玉珍藐視她的為人,覺得她太輕浮,太放肆了,一點兒良心也不講,為了得到淩帆的所謂“愛情”,竟對別人做出很昧良心的事情。
李玉珍還想再說什麼話兒,但嘴巴動了幾動後終於又沒說了,一轉身就氣恨恨地離開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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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珍對劉雅芳的指責和氣憤,使劉雅芳的內心紛擾了很久很久。她不是那種真正輕浮放蕩,道德淪喪的女子,遭人非議也能無動於衷的。她還有做人的廉恥心。每當她耳邊回想起李玉珍說的那句跟淩帆亂來的話兒,她就由不得要撫躬自問:“我難道不是真的這樣做了嗎?”
她慚愧,她負疚,她決定快些與淩帆拉開距離了——這時她還做不到快刀斬亂麻,跟他一刀兩斷。
作為革故鼎新的第一步,劉雅芳首先減少了呆在柴房裏的時間。前一陣子,她每日白天時間都幾乎呆在“家”裏,自己用電爐煮點兒最簡單的飯食,晚上也至多出去一下,很快又轉回來。但現在她打算改弦易轍了,白天從早上七點多鍾一睡了覺起來就跑了出去,到下午三四點鍾時也沒有回過一次來。
安都鎮不大,劉雅芳沒有什麼地方好去,走來走去她便走到了沿河路。這兒樹木很多,街道陰森,空氣中彌漫著桂花的芬芳。這兒是消暑解夏的好去處,每到下午就有很多人特別是中老年人來這兒散步、看河景,借以消除一日時間的疲乏。
由於想跟淩帆拉開距離,這種非常“時期”劉雅芳倒更頻繁地想到了他。此處既然是人們愛來的地方,他當然也會想到她可能會來了這兒,如果他想找她,就會跟尾找來。因此她便不時回頭往左右看,前後看,卻一直沒有搜尋出他的身影來。
穿過馥鬱的樹木夾道,來到涼亭前,劉雅芳的腦子裏馬上便由不得浮現出了那次在這兒她痛哭著向淩帆傾訴自己失身於人的情景。由於有了那次開始,他們就有了不齒於人的關係。撫今追昔,她禁不住感喟:“我做人真是太不自重了啊!由於一時遭受了人生挫折,就輕率地在獻身給司馬剛之後,又再獻身給淩帆,做出了兩次人生的大錯事!”
在回想起這件往事的時候,劉雅芳應該既譴責自己,也譴責淩帆,對淩帆生出憎惡的情緒的。可是很奇怪,她不但不能憎惡起他來,反還擱不住對他產生了一種難以割舍的愛戀的感情,眼淚也禁不住在眼眶邊慢慢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