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在外地繼續照料唐魯立剛生孩子的堂妹,唐父則提早回來了。
在家已經住了兩日,每日裏隻見唐魯立走進走出,卻不見曾曉惠來,唐父奇怪了,這日見唐魯立要出門,他便問:“阿立,你這下是去曉惠那兒嗎?”
“不是,我這下想出去買點兒白紙,不去別的地方。”唐魯立輕聲回答。
“你怎麼不去曉惠那兒呢?同曉惠怎麼啦?為什麼我回來這兩日都沒見她來過的?”唐父十分納悶。
“我不知道,也許她家裏有什麼事,來不了吧。”唐魯立輕聲回答。
唐父是個易暴易怒的人,在他麵前,唐魯立無法很怕跟他說出實情,以免他大暴怒,到時將自己罵個沒完沒了。這樣一說完,唐魯立就快步走出了門去。
作為一個業餘科研者,他是得經常買回大量的白紙的,因為要演算、畫圖,得不斷的在白紙上檢驗研究項目合不合理,有沒價值。現在唐魯立上街想買的就是供演算、畫圖用的白紙,是最便宜的拋光紙,一下買一百張的話,每張就隻收二毛一二,隻買三五張的話,則每張要收三毛錢。
走上街頭,唐魯立便向買慣了白紙的那家批發部走去。還沒到該批發部跟前,他先見街上一處車道中心站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約六七十歲,手裏端著一個臉盆。女的約二十多歲,空著手。雖然他們身前身後來來往往地有很多車駛過,他們也無動於衷,有人直按喇叭都不走開,好像不怕給車撞死一樣,逼得那些車一輛接一輛地隻能改道走。
站在街邊圍觀的人很多,而且越來越多,叫唐魯立由不得好奇地也湊前去參加圍觀。
原來是女的“檢舉”那老頭開的商店出售假貨,被老頭知道了,他便在街上抓住女的來罵,越罵越憤怒,越罵越聲高,雖然女的拚命在分辨,他最後也把臉盆裏盛的水劈頭蓋臉地潑到了女的身上。
女的想睜眼,卻怎麼也睜不開,於是她痛苦地喊:“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的眼睛看不見了!”然後她便用雙手捂著臉兒,也不管身後有沒有車開過,馬上便快步往街邊跑,結果差點兒給一輛越野車撞傷了。
這女的離開了車道,跑到了街邊便朝唐魯立來的方向離去了。
唐魯立望著她的身影越跑越遠,由不得有些唏噓: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做什麼人,都常常有受到委屈的時候的!
他繼續往自己常買白紙的批發部走去。
批發部前一百米處有一堵牆貼出了一些打印通告來,很多人圍前去看。唐魯立對通告一向也是很關注的,想要知道都有些什麼新消息發布出來,跟自己有沒有關係,於是便也走前去,見原來是縣公安局、財政局等八個單位聯合招考公務員的通告,要求學曆在大專以上,年齡在二十八周歲以下。講文憑他不夠格,所以他是不能去報考的。
從這兒離開以後,唐魯立由不得慨歎:現在公務員搞公開招考的事情越來越多了,可是他卻沒有份,因為他沒有讀到大學,連中專都沒有讀到;走自學成才的途徑,他盼星星,盼月亮,竟然怎麼也盼不到,命運對他是多麼的捉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