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仔細的比較驗證,曾小麗才發現了一個很大的漏洞所在——兩牆之間相通的溝渠口,由於地麵之上的一塊磚頭也早脫掉了,那洞大到有兩本書那麼大,如果老張的兒子把臉兒湊近那洞前向這邊偷看,每次洗澡都斜對著那洞的曾小麗,光身子就會全給他一覽無遺。想到這一點她便瞠目結舌:自己除了在不懂事的幼兒時,這麼多年來隻給丈夫唐魯立看過,再沒有給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看過了,而老張的兒子卻采取這麼卑鄙、無恥的不正當手段偷窺了她,她不是太吃虧了嗎?因而她便由不得麵紅耳赤,火燒火燎,對那還沒有結婚的小光棍生出了仇視和忌恨!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太不像話了!竟然蹩腳地這樣侮辱她,利用她的粗枝大葉乘隙占她的便宜,叫她的“醜事”傳出去的話,她哪兒還有臉兒再見人呢!
實在太可惡了!
在衝動氣恨之下,曾小麗便想到要像個潑婦那樣指桑罵槐,選取一些最難聽的話語去不點名地怒罵老張的兒子,叫他知道她已經發現了他的醜行,應該好好羞愧才對。但她終究是一個文靜矜持的人,一向冰清玉潔、守身如玉,又很顧臉麵的,那種髒話、醜話哪兒罵得出口?才罵不出口哩!因此在衝動過後,她便陷入到了頹喪之中:她不僅不能罵,以後還得諱忌一點兒,做出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的樣兒呢;即使再恨老張的兒子,見了他也得保持平靜,不然讓別有用心的人把這件事情利用了去,那自己以後在人前可就再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在懊惱之下,曾小麗便很自然地想到羅順初,想到他為他們“新婚”準備的新房,由不得慨歎地想:“唉,如果我是嫁給他,我哪兒會還需要為這種生活去勞神,為破敗的住房去忍受屈辱,一輩子都不能過上安定的生活啊!”
想歸想,她也清醒地知道她是不可能嫁給羅順初的,因為她愛不了他那個人!這樣想過以後,她便決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了,要用木板和磚塊將溝渠口盡可能地遮擋起來,隻留一點兒過水洞。
說做就做,曾小麗立時就從旁邊拿了一塊木板和幾塊磚頭將那溝洞遮掩起來。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突然有些慶幸:以前她蹲在灶房門前洗澡的時候,雖然身子斜對著那洞,但麵前擺放著大盤,從那洞口完全看不見她的隱秘處;而她在小院裏洗澡時,則總是麵對著自家的牆,淋水、穿衣都是這樣,隔壁就算有人從小洞裏偷眼看,也最多會看見她的側麵和X房,占不了多少便宜。於是她便欣慰地對突然閃現在她腦際裏的唐魯立想:“老公,我終究還是對得起你的!除了你,我身上的秘密還是沒人能偷看去!”
這樣一想,她便輕鬆了,封好溝洞便開始洗澡,先往身上淋水,然後塗抹香皂,最後便慢慢揉搓起來,把全身上下弄得滿是白白的肥皂泡。
這種時候,蚊子很多,特別是這種屋子很破舊,又有臭水溝和雞鴨,更是滋生到蚊子成群結隊,在身子四周飛來飛去,“嗡嗡”地直響,有時叮一下曾小麗的身子,有時又叮一下她的大腿,叫她真是深受其害。雖然這樣,她也還是洗不快的,因此隻能不時地用雙手往身前身後拚命地驅趕。驅趕一下洗一下,弄得自己雙臂都累了,覺得這澡洗得真是不舒服,便更覺得羅順初那種新房的好處——在那種樓房裏洗澡,即使能看得見蚊子,那蚊子也肯定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