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見電視裏播出了體育節目,她在電視機前便坐不住了,起身走進放東西的過間(唐魯立跟曾小麗說過以前是他阿姐唐魯花睡過的),拿出一點兒花生來,對曾小麗說:“這是我們鄉下一個親戚今日送來的炒花生,我忘了拿出來,這下來吃一點兒吧。”

花生是皮了的,吃起來不大爽脆不大香了,但曾小麗卻吃得有滋有味,因為她平時很少吃零食。盡管廳房裏點著有蚊香,但突然之間姍姍哭起來,用左手直撓右手的肘部,曾小麗一摸,原來是已經起了一個硬包——叮姍姍的蚊子真夠狡猾的,一點兒也沒有發出聲音,在大人一點兒不注意的時候就咬了孩子,於是她隻得拚命地哄姍姍,並給她搓一搓她給咬癢的地方,直到她不哭為止。

球賽比了很久都不見完,開頭曾小麗還耐著性子勉強坐在那兒,後來便越來越犯困了,十分悶倦,便萌生了洗一下頭發的念頭,不想在這兒磨工夫了,就將女兒交給了唐魯立,自己帶著喝淨木犀湯的空盤走進了廚房去。

因為天氣比較熱,冷水也挺暖和的,曾小麗便沒有另外燒熱水,而是直接用臉盆從水龍頭裏盛水洗。頭發濕了水後,她拿過洗頭水瓶以開蓋,那蓋竟然緊得叫她擰不開,她隻得從門口向廳房那邊喊:“阿立,你過來一下。”

唐魯立在那邊應著:“好,就來,就來。”很快就跑來了,但沒有抱著姍姍,一到廚房就問:“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啊?”

“洗頭水蓋我打不開,你給我打一下。”她回答。

“好,我打。”他說著從她手裏接過洗頭水瓶,隻一用勁就把蓋打開了,交回給她又急匆匆地跑回了廳房那邊去。

球賽老是不見完,曾小麗便始終呆在廚房裏洗她的頭發,不時拿手去驅趕圍前來的蚊子,或者動動身子叫蚊子不敢叮咬,兩手在水裏都泡得發白了,聽見廳房裏電視已經換成電視劇的對話聲,她這才擰幹毛巾抹掉頭發上的水,蓬著頭發走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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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日,每日晚上七點半鍾以後,唐父唐母和曾小麗都在廳裏看著電視連續劇,而隔壁成精家則傳來世界女排比賽的熱烈鼓掌聲、助威聲。聽到這些扣人心弦的鬧熱聲音,雖然唐魯立平時極少看電視,這時也坐不住了,趕快跑出廳去,對父母幾個說:“讓我先看一下世界女排比賽,看完就給你們看!”

父母看電視都是隨年輕人的意,他說要看他們就隨他想看什麼台就看什麼台。曾小麗有時也不阻攔他,這個晚上她卻不遂他的意了,晶瑩的眼睛盯向他,柳眉一翹,顯得有些霸道地道:“這下電視劇正好看,你先給我們看完,不然你就莫看什麼節目。”

唐魯立瞧著她娟秀的臉兒,整齊的劉海,對她陪笑臉:“你們大把電視劇看,少看一晚上也沒什麼,你就給我看一下女排比賽吧!”

唐母插話:“小麗,就給阿立看一下吧,他很少看電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