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曾曉惠在家裏覺得很煩悶,便上街去遊逛,走到有花圃的大街上時,見許多同學從花圃內的單車道上向她迎麵走來,他們互相之間幾乎“排”著走,像遊行一樣。
曾曉惠不好躲開,便迎上去。
領頭的郜平到她跟前來對她說:“曾曉惠,你來得正好,我們原來高二(2)班的同學準備發起搞一次XX屆高二團員大聯歡,你也來吧!”
“什麼時候?”她反問。
“五日後。一個妙不可言的日子。”跟在郜平背後的王剛怪裏怪氣地擠眉弄眼道。
曾曉惠答應:“好,到時我去。”
郜平把一張黑白合影照遞給她,又說:“這兒很多同學我們已經不記得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兒了,你給認認吧,我們好去找他們。”
曾曉惠接過相片來看,發現自己對很多人也淡薄了,有一些雖然還有印象,記得不久前在哪兒還看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
郜平見她一副繁難的樣兒,便溫和地說:“你記得名字就好,記不得也不必勉強,我們去再找找看。”
“不,我慢慢想肯定想得起來,明日我想起了就去找你們。”曾曉惠好強地說。
“得,我在這兒先謝謝你了!”郜平讚賞地說,又告訴她,“蔡玉珍結婚兩個月就離婚了,叫她也不來。你一定同她比較好。她這下不在她原來嫁的村子住了,搬去了鎮上的好像什麼地方——哦,是河邊住,你有空就再去找她講講。”
“好,我一定去找她講講。”曾曉惠答應,很奇怪地,聽說蔡玉珍結婚兩個月就離了婚,她敏感地生出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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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唐魯立在廚房裏洗著澡時,彭林信又來了。他和唐父唐母在廳房裏高聲大氣地打招呼交談的時候,唐魯立想到他是給過自己幫大忙的人,不能怠慢,便快快洗好澡回到了客廳去。
唐魯立原來以為彭林信會呆在客廳裏一起看電視,一起閑聊。誰知他才聊了幾句話兒就提出到臥室去單獨跟唐魯立“聊”。唐魯立想到曾小麗帶著女兒正在臥室裏玩,先有些繁難,後來頂不住彭林信連聲催促,隻得帶著他去了。
他們進臥室門時,唐魯立看見曾小麗正站在大立鏡前對鏡施著粉,姍姍則給放在床上。一見他們進來,她便趕快收好粉撲、粉盒,也不跟他們打招呼,抱起女兒便急步出門去了。
雖然曾小麗的眼睛沒有望向彭林信,彭林信的眸子裏卻閃現出了異樣的神情,緊緊地對著她的臉兒看,直到她的倩影在門前消失了,他才收回目光坐到床上,歎羨地對唐魯立說:“阿立,你老婆生得確實是靚,完全稱得上亭亭玉立,國色天香,你可真是好有本事好有福氣啊!”
“你講得太誇張了。”唐魯立平淡地說,收攏原來攤放在書桌上的圖紙塞進抽屜裏,故意不以為然地再說,“她隻不過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妹子,街上隨處可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