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姆是弗拉明戈人中的青年翹楚,這不僅因為他的能征善戰的姐姐,米亞的威望。他自己也在姐姐的影響下快速成長。不滿二十歲的羅姆就已經是很多族人心中的小英雄。比如這一次,螺母帶著幾個人搶下一條船,更大的驚喜是,他們扮作富商的仆人,從一毛不拔的克雷格眼皮子底下,搶了很多貨物。
唯一的瑕疵就是在最後被發現了,有幾個受了箭傷。以及,船艙裏那個來曆可疑的南方人。他們已經聽說了沃瑪的故事,弑父者的故事。
第二天,船員們就領受了這個麻煩。
萊茵河麵的早晨來的比城裏早,或許是沒有高大建築物遮擋的原因。弗拉明戈人很少有這麼大的一艘船,起碼對於羅姆他們這群人來說是第一次。早晨起來,從甲板望去,河麵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在朝陽的映襯下,遠處的景色一片朦朧,半空中,彩虹若隱若現。船頭切開霧氣向前,猶如在仙宮遊弋一般。這樣的時間不長,逐漸升起的太陽就會將霧氣蒸發。羅姆很喜歡這一刻的寧靜。
大家都很喜歡。可是,有一個人卻不合時宜的打破了這一切。
牢房裏,萊格拉特在高聲的吟詩。
那麼,在你未經提煉之前,
不要讓冬天粗糙的手把你的盛夏損傷,
把香水裝進一個瓶子裏,趁它尚未消散,
把這美麗的寶藏放進一個地方。
這可不是非法的高利貸,
它會讓借貸者心滿意足。
那是你自己又生出另一個你,
要是生出十個便是十倍的快樂。
如果十個孩子都長得像你。
十倍的你將比現在快樂得多,
你便活在後代的身上,
在你的彌留之際,死神也莫奈你何。
別太固執了,你是這樣美,
不能讓死神奪去,讓蛆蟲繼承。
據說最負盛名的凱澤大帝年輕未登基時也曾被強盜擄去,並索要1萬個羅馬金幣。凱澤大帝聽見了訓斥強盜,我的身份值10萬。在強盜的船上,凱澤大帝照樣清晨起來念詩朗誦,嗬斥強盜沒有按時準備早點。最終強盜拿到1萬金幣,然後凱澤大帝派人抓住他們,把他們都絞死了。這才是萊格拉特心中的貴族。
弗拉明戈的船員們對這些聒噪心煩不已,大清早的還沒睡醒,就有人吵了別人清夢。一個實在聽不下去了,到了門口,敲了敲木板,從縫隙裏威脅萊格拉特,“嗨,想吃苦頭嗎?再吆喝我就讓你哭出聲。”
“早點準備好了嗎?我要一杯咖啡,加奶,不加糖。”萊格拉特迎頭而上。
“嗨,小子,我會讓你後悔的。”船員不耐煩了
“等一下,我來處理吧”羅姆聽到這邊的聲音,趕了過來。
船員雖是個大老粗,卻很尊敬羅姆,沒有爭辯,看了萊格拉特兩眼,走了。
事實上,羅姆是被詩歌吸引過來的。
“你剛才在念詩嗎?”羅姆微笑著,向萊格拉特展示他並沒有惡意。
“是的。十四行詩。”萊格拉特語氣裏略有些輕蔑。畢竟是這個小夥把自己抓起來的。他要表達自己並不畏懼。
“很美。你叫什麼名字?”羅姆怕對方不說實話,“我們不會把你交給克雷格或者其他士兵的。弗拉明戈人從來不跟他們合作”
“萊格拉特,萊萬提斯。”萊格拉特本來想編個名字,想了想,家族的榮譽還是占了上風。
“那麼,你就是那個逃出沃瑪城的貴族了”羅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是的。”萊格拉特對對方的熱情顯得有點摸不著頭腦。“閣下呢?”萊格拉特反問。
“我叫羅姆。隻有一個名字,羅姆。”羅姆沉默了一下。
一般的平民沒有姓,隻有名。
“你餓了嗎?想吃什麼?這艘船的主人留下很多好東西。”
“幾片麵包,一杯咖啡。謝謝。”
很快,麵包和熱咖啡來了,還加了一截火腿,和一副叉子。。
“謝謝”萊格拉特再次感謝。
事實上萊格拉特吃的並不舒服。飯不錯,麵包很軟,咖啡加的奶,沒加糖,火腿也是上號的伊比利亞火腿。萊格拉特安靜的吃著,羅姆在邊上一直盯著他。期間有幾次他抬頭看,羅姆都對他保持一貫的微笑,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一頓緊張的早餐過後,萊格拉特把盤子遞出來。羅姆拿著走了。萊格拉特從縫隙裏看到羅姆在路上拿著他用過的叉子,模仿他吃飯的動作。萊格拉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家夥有什麼毛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