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外,狂風暴雨肆無忌憚地敲打著窗戶,床上躺著一位膚白如雪的姑娘,婉如白雪公主尚存人間。呂絲艱難地讓自己從沉睡中醒來,努力睜開雙眼,天已經大亮。這不是網吧,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淺黃色的檀木鏤空雕花床,精工巧琢。再往上瞧,六角屋頂,雕刻精美的鳳凰圖文。木牆,地板,整幢樓都是木頭做成。木牆上掛著各式動物骨物做成的日常用品,還有皮腰帶、皮帽、皮水囊,還有一些身上配戴的其它飾物。床旁的黃花犁蛇形武器架上,有幾件眩目的武器。
呂絲坐起來,穿上手功縫製的軟皮鞋,向前兩步,取下弓,晶瑩剔透,握在手裏並不涼,光滑而溫暖,不像玉石,應該是骨頭雕刻而成,什麼動物的骨頭會這麼大?簡直是個迷。弓的兩翼雕刻有恐龍,金雕細琢,栩栩如生,引頸翹首,像要展翅高飛,不同一般凡物。
呂絲翻過弓身,瞧見下麵刻有小字:‘細雨絲絲’?‘奇怪這不是我玩遊戲的網名嗎?一定是在做夢。’抬眼見蘑菇形梳妝台,整合圓潤,不見一絲縫隙,整塊原木雕磨而成,這樹幹之大也非同一般,真是聞所未聞的奇觀。梳妝台上放有一尊沉香,把整個木屋熏得香氣四溢。她看得呆了,這個沉香可是比黃金還貴重的稀罕物。
再往上瞧,牆上掛有銅鏡,裏麵有位絕美佳人,誰?我麼?呂絲一怔,上前細瞧,發如墨染,膚似白雪,麵若桃花,唇似花露。水汪汪的大眼睛,長睫毛扇動有風。呂絲原地旋轉,看著鏡中大約一米六八的個兒,一套飄逸的麻沙長裙,身後,微卷的長發像瀑布一樣自然灑落。這是我嗎?這是在天堂吧?
呂絲隻記得自己讀大二,周末和同學伊玲到網吧玩魔獸世界。伊玲玩的牧師,自己玩的獵人,一個攻擊,一個加血配合得天衣無縫。眼看就要到十六級。臨晨一點鍾,網吧四周出奇的安靜,當時側頭瞧伊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趴在桌上見周公去了。突然外麵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鋪天蓋地而來。那是三月十五日,剛還是皓月當空,驟然暴雨傾盆,這變天比翻書還快。好久沒聽見這般轟隆隆的雷聲,應是今年江南第一個春雪。發愣間,炸雷響徹樓頂,電光從窗戶閃將進來,停電的同時隻感覺耳機裏‘嗡’一聲便失去知覺。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掉了還是昏過去了。除了以上的記憶,呂絲還記得自己的父母是普通的醫生,但是,就是記不得自己讀的哪所大學,隻記得自己正在讀高三的情景,高三以前的都記得,以後的都忘記了。往後想就頭疼,罷了,想不起來。
呂絲回到現實,四處環望,這是哪裏?是天上還是地獄?窗外雨已經停了,呂絲迫不及待蹬蹬蹬地跑下樓,跑到屋外。回頭瞧大門正上麵,‘獅王之傲客棧’,自己住在獅王之傲客棧?多美的木樓!居然是客棧,住一晚要花多少錢啦?客棧對麵有一間石屋,裏麵壁爐燃著熊熊烈火,並發出金屬敲打的聲音,聽這聲音應是打鐵的地方吧。這裏交通四通八達,阡陌縱橫,應該是個重要驛站。呂絲來到路邊的指示牌,抬頭細瞧,向北通往暴風城,西通往西部荒野,東直達赤脊山,南緊挨夜色森林,此地是艾爾森林中的閃金鎮,這些地方好陌生。環顧四周的森林,樹林並不是很濃密,但都是參天大樹。目光下移,在茂密的草叢上,攀援著盆大的蜘蛛;灌木上,纏繞著吐舌的毒蛇;麵目可憎的狼從草叢探出頭來,一甩頭一聲長長的嘶嚎,呂絲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膽怯而踉踉蹌蹌幾步,險些站立不穩失足跌倒。自己不是穿越到恐龍時代了吧?這也穿得太遠了,瞧這個炸雷給劈的啊。‘我想回去,我要回去,怎麼回去呢?等月圓的晚上被雷劈回去嗎?’
“天哪!媽媽,救我呀,我要回家。”呂絲抬頭仰視蒼穹,絕望地呼喊。
“絲絲,你醒了,你怎麼了?想家了麼?”身後傳來玲瓏般的聲音。誰?呂絲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驀地回頭,瞧見一雙狐寐的大眼睛,柳眉翹鼻,唇紅齒白,一件飄逸粉色麻沙長裙,手拿銀色法仗。好一個活潑可愛的美人。
“你是......”有人認識我,比什麼都強,至少可以把肚子填飽,肚子現在真的太餓了。
“絲絲,你糊塗了吧,你不認識我?我是伊玲兒啊,和你一起長大,我是你的鄰居,你的好朋友啊。”看來她中毒真的不輕,連我都不認識。
“伊玲兒?你也穿過來了?”呂絲美瞳放大,驚訝不已。
“啊?我穿到哪裏來了?你是不是高燒燒糊塗了。”伊玲兒仗二和尚摸不住頭腦。上前摸摸絲絲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額頭,不燒啦。
“絲絲你的燒退了,你的毒解了?太好了。隻是苦了我和令狐哥,我們千裏迢迢,曆經千難萬苦跑到西域去采藥,幫你解毒,現在用不上了。”說著從行囊翻出草藥:“瞧,狼毒花、黑蓮花、雪蓮。”伊玲兒喜憂參半地嘟囔著。
“我生病了嗎?”絲絲瞪著大而狐疑的雙眼,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生病,是誤食毒花瓣中毒了,你這個花癡,看見漂亮的、香的花,就摘來嚐,還說看看是不是草藥,是不是香料。”絲絲好奇,我還有這嗜好?
“......這是哪兒呢?”絲絲顧不得這些,再回頭瞧一了眼森林,怯伶伶地問。
“閃金鎮,可憐的絲絲,腦袋真的壞掉了”。伊玲兒開始埋怨。
說完用手指著身邊高大雄壯的公子說:“令狐箭,令狐哥,你不會也不記得了吧。”
令狐哥?絲絲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位帥哥,濃眉大眼,鼻挺唇厚,寬胸厚背,憨直可愛,身作淺藍色長袍,腰插閃光紫斧。見他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那雙關切的眼睛一直盯著絲絲打量,見她真的好像記不起事來。
“你不記得疼你的令狐哥?把我當陌路人了,唉。”令狐箭瞧她一臉沮喪,有些惋惜,真恨不得將嬌弱的絲絲擁入懷中,百般憐惜。
我記得什麼呢?剛被雷劈以前,我在電腦裏玩魔獸世界。除了被雷擊那晚上的事記得,其它玩遊戲的經曆都記不得了。我難道穿越到魔獸的世界裏了?天哪,到處是財狼野獸,還不被吃掉啊。一定是在做夢,絲絲用力掐自己的胳膊,“哇,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