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番中前衛北部,離大員城大約二十餘裏,文溪河畔,土地肥沃,雨水充沛,正是種植水稻的好地方,這次從大名府過來的西北災民大部分都安置於此。
張斌特意給這裏取名為安定,希望飽受災折磨的老百姓能從此過上安定的生活。
原本安置在此的老百姓的確過上了安定的生活,甚至比他們沒有遭災以前的生活還要好。
這裏原本就地廣人稀,土地又鬆軟,隨便整飭一下就是上好的良田;
東番九衛也從來沒有停止過駐地建設,很多適宜耕種的地方都組織人修建了磚瓦房,隻等人搬過來就可以居住;
還有南海衛那邊今年也是大豐收,第一季的稻米早就填滿了倉庫,光用作軍糧根本就吃不完,這些饑民一搬過來,每人每月都能領上一石白花花的稻米;
還有衛所配備的耕牛和牛車,還有東盛堂捐助的布匹等生活物資,還有附近各千戶所時不時送來的豬肉、鹿肉、水產等等,可以,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災民們都感覺自己真的如同置身堂一般。
但是,一萬多災民才安置下來不久便有人出現上吐下瀉的症狀,吐的稀裏嘩啦,拉的肝腸寸斷,而且犯病的人越來越多,簡直就跟遭了瘟疫一樣。
張斌聞訊,嚇了一大跳,要是瘟疫就麻煩了,他連忙讓人接了大員城中最好的大夫前去整治。
結果,大夫去了沒半就回來了,而且還找到總督府來了。
張斌聽聞大夫來了,連忙讓人將他請進來。
不一會兒,那大夫便愁眉苦臉的走進來,拱手道:“總督大人,這下怕是麻煩大了。”
張斌聞言,臉色一變,顫聲道:“難道真是瘟疫?”
那大夫連忙搖頭道:“不不,不是瘟疫,五疫之至,皆向染易,無問大,病狀相似,其死亡者,三分有二,染病者十居其七八。安定染病者並未過半數,而且未出現死亡者,故並非瘟疫。”
張斌聞言,鬆了口氣,不是瘟疫就好,他追問道:“那又是什麼病?”
那大夫解釋道:“老夫細細問過了,原先安定之人並未有犯病者,犯病者皆為新近遷入安定的災民,此病乃因道理來遠,不習水土,食積於腹之中,凝滯不消,遂至生熱,升至胸中,而後上吐下瀉。”
搞了半原來是水土不服啊,張斌也不知道這病是不是很嚴重,他連忙請教道:“這病嚴重嗎,好治嗎?”
那大夫尷尬的道:“此病與兩方水土,兩方氣和兩方飲食都有關聯,遷入安定的災民三者都不習,病情相當嚴重,人也隻能稍做緩解,不能根治啊!”
這下的確麻煩了,不能根治,難道讓人吃了吐,吐了吃,吃完拉,拉完吃,那不要人命嗎。
張斌想了想,隨即問道:“能緩解多少,不會出人命吧?”
那大夫羞愧的道:“胸熱之症,人能緩解一二,吐應該不會吐了,腹中脹痛無法確認因何所致,人隻能下點清熱退火之藥,這腹瀉怕是止不住啊。此病倒不會鬧出人命,隻是犯病者四肢乏力,頭暈目眩,農活怕是沒法幹了。”
張斌點了點頭,安慰道:“老先生辛苦了,能緩解一二就好,不知老先生可有能治此病的名醫推薦,隻要能出名字,本官怎麼也要請過來。”
這不請過來不行啊,這一批就有十多萬呢,如果有一半拉的四肢無力,活都沒法幹,豈不是要白養著七八萬人,而且後麵肯定還要從西北遷徙災民過來,如果一遷過來就有一半病秧子,恐怕自己糧食再多都養活不了。
那大夫聞言想了想,隨即歎息道:“大人真是愛民如子啊,倘若文林郎到此,肯定能藥到病除,可惜文林郎萬曆二十二年就去世了,也不知他後人學得了幾分本領。”
張斌這個暈啊,別官銜啊,官銜誰聽的懂,他不由追問道:“不知老先生是哪位文林郎?”
那大夫尊崇道:“人的是楚王府奉祠正、太醫院判、藥聖李時珍。”
原來是李時珍啊,這位大拿來了那肯定沒問題,可惜去世了,請他的後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張斌試著問道:“老先生還知道其他名醫嗎?”